此刻,徐树铮被徐彦卓盯得心里直发毛。 说起来徐树铮和徐彦卓从未见过面,更没有深仇大恨,之所以屡屡对徐彦卓出言不逊,是基于两个原因。一是为张勋打抱不平。张勋兵驻徐州,虽然军纪不堪,却从未骚扰过徐树铮的家人,相反,还颇为优待。徐树铮投桃报李,自然给张勋寻些方便,前些日子,张勋在南京被徐彦卓整得灰头土脸,名声扫地,他自然要为张勋出头讨个公道。
第二个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明了,徐树铮之所以年纪轻轻便做了陆军次长,当然是因为他的才能,这其中便包括军事才能,可近段时间,他时常听到袁世凯和段祺瑞的嘴中挂着徐彦卓的名字,甚至以天才而誉之,让他颇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于是,徐彦卓很无辜地被他当作了假想敌人。
这次袁世凯临时起意,来西安参加军事会议,本来没打算带徐树铮。可徐树铮为了见徐彦卓,死磨硬缠,硬是跟袁世凯来到了西安。如今真正见到了徐彦卓,又是别样一番心思。毕竟三十来岁的汉子,跟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较劲,太掉份儿了。
“又铮其人,亦有小才,如循正轨,可期远到。但傲岸自是,开罪于人特多”。徐彦卓盯着徐树铮一字一句地说道。
徐树铮一听,愣在当场,半响说不出话来。
段祺瑞频频点头,心中暗道:没想到徐公子还颇有识人之术,从未见过又峥,却能给出如此恰如其分的评价。
袁世凯只有咽唾沫的份儿了,徐彦卓刚才所复述的对徐树铮的评价,是他曾经在很私密的场合对杨度所说的。杨度的为人他知道,这话他绝不会外传,可徐彦卓却一字不差地将当时的评价说了出来,让他很是诧异。
袁世凯狠狠地摇了摇头,嘴里咕哝道:“真是活见鬼了!”
看着三个人神情恍惚,徐彦卓笑嘻嘻地道:“大总统。屋里请。”
四人坐定后,徐彦卓开门见山道:“大总统日理万机,却肯跑到这荒僻之地来,可是对我徐彦卓不放心?”
袁世凯连忙摆手道:“徐公子哪里的话,我怎会对你不放心?这次我来西安,一是想听听你的作战计划,二来是为徐公子呐喊助威。这第三则是为徐公子送几样东西。”
徐彦卓饶有兴趣地看着袁世凯:“这作战计划,明天召开军事会议时。大总统自然就会知道¨¨¨”
徐彦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树铮打断:“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跟大总统卖关子。”
徐彦卓将徐树铮视若无物,只是笑着对袁世凯道:“大总统,都说压轴好戏要放在最后,我不信您现在就非要揭开谜底?再说了,几个月都等过来了,您还在乎再等一个晚上?”
袁世凯颌首道:“徐公子,你放心,我等得住。”
徐彦卓接着说道:“大总统您亲自来给我鼓劲。我感激不尽。现在让我感兴趣的,是您送给我的东西!”
袁世凯点点头:“这第一样呢,是一张委任状,在明天的军事会议上,我会亲自委任你为剿匪总指挥,”
说到这里,袁世凯看了一眼一旁的段祺瑞:“芝泉。就委屈你担任副总指挥了!”
段祺瑞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不委屈,不委屈,给徐公子打下手,既风光又舒服,还有功劳可赚,我还求之不得呢!”
徐树铮在一旁心中酸意更浓:堂堂的陆军总长。给个小破孩打下手,还乐得屁颠屁颠的。怎么自己就从没有过如此待遇?
袁世凯接着说道:“这第二样东西,是六百万元的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