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真不是孙儿胡闹,那位大师可灵了,连着对了三次,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孙儿能不信吗?哪知道最后一次,他竟然失了手,谁能想得到啊?”王良珣一副苦大仇深,义愤填膺的模样。
王老太太见他还不认错,气得又是翻白眼。
……
“二伯,你上当了!”闷不吭声的王宁安忍不住了。
王良珣一眼扫到了他,怒斥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卖给你结果的就是个大骗子!”王宁安算是看透了,难怪王宁宏那么不靠谱,原来他爹比他还过分!没分家呢,让这俩白痴折腾,要不了多久,王家准完蛋了。
“怎么会?”二伯还不服气,“他要是骗子,怎么前面三次的都对了?我还赢了钱?”
王老太太也顾不上什么了,伸手把王宁安叫到了身边。
“告诉太奶奶,是怎么骗人的?”
“这还不简单。”听过二伯爷俩的说法,王宁安终于想到了对方的手法。
“太奶奶,假定两只狗比赛,一定有一个胜一个负,那位所谓的高人给的结果,肯定一半是写着这一只,一半写着另一只。假定有八十个人被他骗了,第一次之后,就剩下四十正确,第二次呢,剩下二十个,第三次就剩下十个,到了这时候,他突然狮子大张口,让这十个人出钱买第四次的结果,由于连着对了三次,到了第四次,自然深信不疑,就把钱给了这位所谓高人,结果他随便写了一个结果,自然血本无归,被骗得结结实实!”
“我敢说,他最初给结果的时候,一定是免费送的,还告诉你不一定准确,只当个乐子,如果算的不准,也不要找他的麻烦,更不要往外面说,不然法术就不灵了。”
“你怎么知道的?”二伯吃惊叫道,王宁安的话,就仿佛亲眼目睹,人家的确是如此说的,要不是连着对了三次,他也不会下血本啊!
王宁安连着讲解了三遍,在场的众人终于恍然大悟。根本不是什么法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奇,只是一点数学知识,就把二伯骗得团团转。
王良珣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傻愣愣的不停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身体往后退,脚下不留神,扑通摔在了地上,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地上,二伯腿一身,直接昏死了。崔氏吓得抱住了丈夫,嚎啕痛哭。
“老爷,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崔氏哭天抹泪,伤心欲绝。
王老太太看在眼里,只是哼了一声,“别装死了,老身打不动你们,也管不了。”
王良珣的眉头一动,却还是紧闭着眼睛。王老太太摇头苦笑,“有功夫想想怎么还钱吧!一百贯,利滚利,要不了半年,就能变成五百贯,一千贯!老二啊,你把咱家都给卖了!”
刚强的王老太太失声痛哭,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奶奶许氏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王良珣的面前,抡起巴掌,左右开弓,没几下就把王良珣打成了猪头。
王良珣也没法装死,只能趴在地上,哭道:“娘啊,孩儿也是一片好心,孩儿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孩儿啊,等着日后孩儿中了进士,咱们家就一步登天了……”
“呸!”
念佛吃斋的许氏平时连蚊子都舍不得打,今天却对亲生儿子声色俱厉。
“畜生,就凭你还想中进士?咱们王家早晚会死在你的手里!”越说越气,身躯摇晃,软软倒在了地上。
“造孽啊!”
王老太太见儿媳妇倒下了,她也眼前发黑,撑不住了。
两个老太太,一个接着一个昏倒,王家上下好不凄惨,只得赶快请医生,千万别有了闪失。
王宁安带着弟弟妹妹,从祠堂退出来。
到了自己的屋中,他想了想,把那一贯钱拿了出来,塞进了臭得令人发指的鞋里,就算小偷看到了,也保证不会动!
不怪王宁安鸡贼,实在是心里没谱儿。
二伯欠了这么多钱,肯定要算在王家的头上,万一还不上,王家只怕都保不住。敢放贷的人都是狠茬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种时候,不留点私房钱,小心跑到大街上喝西北风。
虽然说是亲戚,王宁安对二伯一家实在是无语,能把两小只照顾好了,就对得起良心了。
躺在床上,王宁安不断思索着,王家算是遭了难。一百贯,只怕房产啊,田地啊,都要拿出来。老太太刚刚点头,让自己去私塾读书,看起来也没戏了。
到头来还是要考自己,想办法赚钱。
韩蛤蟆那根线不知道如何,要是能再卖几个话本,有几十贯钱,就什么都不怕了,王宁安不断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