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个宅子安安静静,只隐约听到隔绝在外的微弱声响。
莫擎苍为白可卿穿好衣裙,将她抱到沙发上躺着。
白可卿两眼大大睁着,平静而怅然,她很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莫擎苍从地上捡起那条蓝色丝巾,捏在手中,高高的立在沙发前,垂眸俯视着她脖颈上格外显眼的白色绷带,心里五味杂陈。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听到里面的人接起后,他将手机丢到她头顶的位置上。
白可卿看着上头的他丢了东西下来,本能的紧闭上眼。
很快,头顶上的手机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莫总?莫总?”
白可卿蓦地睁眼,凝神听。
“莫总你在吗?”
白可卿刷地爬坐起来,动作太大,扭到酸痛的部位。
她拧眉嘶了声,麻溜的抓起那部手机。
“……”莫擎苍白着眼睨她,嘴角微微抽抽。
白可卿一接起电话,就开始哭泣,真像个向自己亲人诉苦叫屈的孩子一般:“爸~我是可卿555555555555”
莫擎苍眉头皱了皱,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吁了出来。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白浩然才欣喜若狂喜极而泣音:“可卿!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
“是我是我555…”白可卿呜咽着,鼻涕眼泪流。
她起身,伸手撇开面前的男人,从茶几上抱去一盒纸巾坐回沙发上,而后抽了几张擤了擤鼻涕,说起话来鼻音很重。
“爸,我好想你,你们好吗你们在哪?妈妈呢,妈妈还好吗?这个臭男人没让人打你们吧?”
“……”莫擎苍双手插进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捻了捻。
“卿儿别哭,爸爸妈妈没事的。我们现在在美国一家最好的疗养院。是莫总帮我们联系的,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你那边还好吗?他,莫总没为难你吧?”白浩然委婉的问。
“……”听筒里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突兀而清晰。
莫擎苍俊脸黑沉,不动声响的退开几步,直到确定自己听不见为止。
听爸爸这样说,白可卿略诧异的抬眸瞅了他一眼,又问:“你们在美国?那边的医生怎么说?妈妈她什么时候会好?要不要我过去?”
要不要我过去
暮然的一句涌进男人的耳内,只使得他十分不悦。
就一句话而已
莫擎苍内心不满,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
他于单人沙发上坐下,若无其事般抽了一份报纸。
只是,刚翻开报的那一瞬,白可卿蓦地站起来欢叫了一句:“真的吗?”
莫擎苍双手遽然抖了一下“……”
白可卿拿着手机喜上眉梢:“医生说妈妈可以回来治疗?”
听言,莫擎苍眉头一跳,柳画眉病情好转的事他其实早就知晓,也曾想过让他们回来疗养。
只是,他不能确保,知道小雪死讯的柳画眉清醒回来后还会不会疯了一样的想要找她报仇。
想起在白家发现的那几张照片和那封匿名信,莫擎苍就头疼脑涨。
他费了不少精力,都没能查到那些照片的来源和寄件人的资料姓名。
更加弄不清楚,那人把那些东西交给柳画眉的目的是什么。
匿名信里写着小雪死亡原因和事故原委,就连那个被收买在车上动手脚人的资料都注的清清楚楚。
被收买者是个哑巴,事发后不久,就去自首了,却一直不肯承认是受人委托做的案,被判死缓。
柳画眉拿着东西去警局,警方当时没有收集到其他证据可以来证实这封匿名信里的内容。
莫擎苍曾几次去看过那个哑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求证什么,明明那个最有力的证据就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