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说:“别嘴硬,你同意了。走,回村去。王大哥那边估计也说好了。”
小翠说:“什么说好了呀?死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二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正遇上柳奇从王大彪那里出来,正和猴子和志远说话。
志远说:“竹青妹妹,小翠大姐同意了吗?”
竹青说:“大姐同意了。”
小翠说:“今儿个怎么啦?我可没说什么呀,都是你们当家作主的。”
柳奇说:“妹子,你和大彪兄弟情投意合,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刚和大彪兄弟说了,他怕你不愿意呢。现在你愿意了就好了。”
小翠说:“谢谢你,柳奇大哥,不过干嘛这么急呀,弄的人心里慌慌的。”
柳奇说:“能不急吗?。明天是我们集训最后一天,后天比武大会一结束,队伍就开拔了,接下来天天打仗,就没时间办这事了。”
说话间,竹青把王大彪拉出来了。平时没说透,二人都挺自然的,这会把话一挑明,二人还都觉得难为情了。
猴子说:“走啊,一起去找老李大哥,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打结婚证去。”
一群人就嘻嘻哈哈,说笑着找到老李,说明了来意。
老李拍拍脑袋:“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里是管打仗的事,结婚的事,你们找县委去。”
柳奇说:“专员同志啊,我们集训还有一天,后天就开出去打鬼子了,你让我们上那里去找县委啊。大彪和小翠都不容易。他们的亲人都被鬼子杀死了。特别是小翠,孤身一个女人,怪可怜的。”
猴子说:“老李大哥,特事特办吧。队伍一开上前线,这事不知道要拖到那年那月。别让他们留有遗憾啊。”
猴子这话说的很重了,老李哪能不懂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两个家庭被鬼子打散了,现在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但如果仅为一张结婚证而不能组合的话,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个遗憾将是终身的。
王大彪憨笑着,不过那笑容是僵硬的。小翠低着头,那眼泪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李说:“好吧,特事特办。不过提醒一句,大彪兄弟,有机会还是到地方政府换一张正式的结婚证。”
二零零三年,笔者采访小翠老人,那时她已经九十九岁,她拿出保存了近七十年的那张结婚证。那上面用钢笔书写的字已经模糊,但是还可以辨认。上面写着:
王大彪同志和冯小翠同志符合结婚条件,自愿结为夫妻。特此证明。
下面是西北行署的红色印章。日期是一九三八年四月一日。
老人看着这特殊的结婚证,老泪纵横。
王大彪身为团长,带兵参加抗美援朝,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没有孩子,小翠老人也没有再结婚。
这是后话,提前交代就算。
结婚证已经打好,猴子和竹青柳奇志远一商量,决定第二天就给王大彪和小翠办喜事。
王大彪却犯了愁,他拿不出一个小钱操办喜事。柳奇说:“部队里不让喝酒,就以水代酒,水里放点糖就是。”
猴子说:“钱的事我来解决。”
不知道猴子是怎么解决的,总之他给了王大彪一块银元,王大彪为小翠买了一块大红头巾,还有一个小碗口大的小镜子,算是全部彩礼了。
又买了一斤白糖,给大家喝水用,另外买了几样果品,糖块,准备开个茶话会。
竹青和几个女兵收拾了一间屋子,剪出一些双喜字,贴起来,就算是喜房了。
据当时参加婚礼的一个小战士回忆,他说那是他参加过的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喜庆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