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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米 又哭又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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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上野寻会配合冷枭?

她真的想不通。

难不成上野寻一直在两个组织之间玩无间道么?NO,她很难接受。如果说那个人是金子她还能想得过去。唯除这个无恶不作的曼陀罗组织的首脑……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吁……

直白说,简直滑了天下之大稽!

对于她的疑问,冷枭短暂的迟疑了。目光锁定她,两道锋利的眉头拧了好几秒,他才喟叹着揽了她在自己胸前,嗓子有些低沉。

“我和他合作。”

合作?

猫和老鼠合作?

警察和流氓合作?

宝柒一口凉气噎在喉咙里,脑子懵圈成了纹香状,更像被门给夹过了一般,视线望定了他就收不回来了。华丽丽的,她华丽丽地怔立着瞧他,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了。

吃惊——有!

疑惑——更有!

不解——相当有!

一时间,各种杂乱的情绪在她便不宽敞的心脏里交织不停。

嘀嗒,嘀嗒,三个人伫立,没有人说话。

只有海风在耳边吹拂……

仿佛过了良久之后,她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那么,上野寻让我看的那个视频里,被炸毁掉的二0三的振动平台并没有炸毁吧。那只不过是你和他玩儿的一个障眼法,对不对?”

冷枭唇角微动,“对!”

面色倏地一白,宝柒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底已经有了几分愠怒。

“二叔,我想不明白,上野寻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一个人不可能做没有目的的事情。他既然已经把我攥在手里了,就已经具备威胁你的能力,还来跟你合作,他不是傻的么?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吧?”

她很聪明,她不傻。

只不过怀孕后太过安逸的生活,锁定了她一部分智商。

其实,她问出来的话里,还有一些内里的东西,是她问不出口的,更是她害怕听到答案。

——那就是,冷枭会不会真的是在利用她。

利用两个字儿的份量太重,任何感情都经不住利用。

冷枭别了一下头,眉头锁得很紧。看着她,他抬起带着血迹的手来,停顿在半空中,过了数秒才落下,落下时,轻捋住她凌乱的发丝,阴沉的俊脸上像是刚下过一场暴雨。

“为了他能取得R本政府的信任,继续掌控曼陀罗组织。”

“所以呢?咱们的卫星还发不发呢?”

“暂时不会。”

不可置信的仰起头来,宝柒盯着他,语气渐凉:“就为了配合他的演出,需要搞这么多事儿么?上野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宝柒,我能回答你的只有这么多。其它的,有原则,我不能再向你透露!”

冷枭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也就是说,哪怕明知道她会误会,他也不会再说。

牵了一下唇,宝柒冷语,“又是国家机密?”

“是!”

冷枭没有迟疑,直接回答了。

可是,宝柒却迟疑了足足十来秒才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我问你,你故意带我来锦城,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么?包括让上野寻伪装成方惟九俘走我?”

“……”冷枭动了动嘴皮,答不出来。

讽刺的笑了一下,宝柒继续喃喃,声音低哑又破碎:“而我,就是那个为你们的戏码增加真实性的道具,对不对?”

“……”

“当然,我的眼泪,我的呐喊,我的哭泣,一切都会被人反馈给对方,对不对?”

“宝柒!”

咬了一下牙,冷枭黑脸沉下,低声喝斥,“不是你想的那样!”

轻轻‘哦’了一下,宝柒歪着头笑,“那你告诉,到底是怎样呢?”

“现在不方便说!”

“得!我懂,国家机密嘛!”慢腾腾地瞟了他一眼,宝柒似笑而笑:“可是,为什么不能事先告诉我?和我串个供啊。你们是怕我给演砸了戏,还是怕我心脏不够坚强,意志太过薄弱,承受不起份量这么重的任务?”

看着她的小模样儿,冷枭心里直突突。

然而,在她一句紧跟一句的问话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冷枭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解释。

宝柒的脸依旧向着她,语气看似平静无波,话里的锋芒却很足,“有一个问题,你一定可以回答,不会违反你的原则。告诉我,二叔,你们什么时候合作的?”

坦然望着她,冷枭没有回避,“你被绑之后,我才接到上锋的命令!”

这么说,他事先并不知情?

不知道为啥,宝柒有点儿不相信了。

她觉得自己确实挺傻瓜的!

感受着男人不断收紧的手臂,她笑着抬起手来撑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下唇,轻笑了一声儿,“冷枭啊冷枭,你用自己怀着快六个月身孕的老婆来效忠国家,真是一片赤诚丹心,天地可鉴啦!”

又酸又涩,她的话真假难辩。

“宝柒!”

紧抱着女人明明含着笑意却在不停轻颤的身体,冷枭微微皱眉之后,稍稍有些紧张了。实际上,像他这样杀伐果敢的男人,绝对不屑于干这种事儿,更不可能用女人来换取功劳。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怎么解释语言都那么苍白,苍白得要换了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深吸了一口气,他简明扼要的沉声低语。

“宝柒,请你相信我!”

相信么?

宝柒真有点儿不知道。

她红肿的双眼里,再次蒙上了一层水蒙。

两串泪珠子,似掉未掉,悬垂在长长的睫毛上,那小模样儿,说不出来的纠结。

下一秒……

她略略垂眼,看着那滴泪落下去,笑着问:“二叔,你知不知道,在被上野寻抓到的时候,我差点儿就跳了悬崖。就差一秒,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和孩子了?”

死锁着眉头,冷枭心跳骤停。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

紧紧抱牢了她,他的声调有些发颤,“宝柒,对不起!”

翘了一下唇角,宝柒的视线不经意穿过他的肩膀,望向那个让她哭得哑了声儿的平台方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差点儿被金子一枪给打死了,如果不是姚望他及时赶到的话,现在你能看到的或许就是一具尸体!”

“宝柒——”

“宝柒——”

她的话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冷枭,一个是姚望。

离他们不足五米的另一颗棕榈树下,姚望提着狙击枪,戴着伪装钢盔的俊脸颇有些尴尬,他望了望天,又笑了笑,实事求实的说,“宝柒,其实我已经在上面那个制高埋伏了快十个小时了。我一直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是绝对不会有事儿的。其实整场戏的观众除了上头的监控设备之外,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金子,其实他是R本政府派到上野寻身边儿的眼线。”

金子是眼线儿不奇怪,他之前在海边说的那番话就差不多暴露了这一点。

她奇怪的是姚望都知道情况?

为啥就她一个人不知道?就她是傻子么?

转过头去,她望着姚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东西都串上线了。

沉默几秒,她苦笑一下。

“所以,姚美人,你并没有按照狙击手的常规战术直接击中金子的头部,而是击中了他的胸口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伤势应该不足以致命吧?然后,你们还会让他逃回日本,将卫星资料带回去,证明上野寻确实立了功,而且卫星没有发射……是也不是?”

看了冷枭一眼,姚望歪了歪唇,轻声叹息,“是!”

眼皮儿微动,宝柒觉得懂了,“那么,上野寻呢?不可能死了吧!”

“他跳海了……”

“呵跳海是假,他也会在‘清剿’行动中‘侥幸逃生’,然后回到R本吧?”说完她转起头来看着冷枭轮廓线条冷硬的侧脸,心里窒了一下,不期然又想到之前金子说的那些话。

一念之下,她觉得特别好笑,弯了一下唇角。

“上野寻信不过金子,可惜金子对他却是……他根本就不会出卖上野寻,你们知道么?”

冷枭抿着冷唇,一言不发地顺着她的头发。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根丝的纰漏都不能发生。

上野寻又怎么敢去相信一个眼线?

眸底掠过一抹的涩意,宝柒的视线有些模糊,心里叹着气儿,笑得有点儿抽疯,轻谩地勾着唇角缓缓说道:“再说仔细一点儿,其实吧,整个过程里面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对不对?”

冷枭的心里揪紧了,受不了她明明心里难受还要强自发笑的样子。

“宝柒,你是一名战士。”

“是啊,我没说我一名战士!你说过嘛,红刺的军医也是战士。所以,任何牺牲都是应该的,对吧?!我懂!这是荣誉,光荣,革命传统!”

“行了!”绕过她的肩膀揽她过来,冷枭声音低沉,“走吧!”

嘴唇轻轻一抽,宝柒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谈不上那种被男人欺骗后的疼痛,又不是可以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简单……

说来说去,最主要是一种情绪——憋屈!

憋屈得她心里难受!

宝柒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她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他大吵大闹或者跺脚哭诉,或者认定男人欺骗了她,侮辱了她,不尊重她……

真正难受的根源,是她在意上了游念汐临死前的话。

游念汐说冷枭在利用她……

虽然他没有承认,她却还是不服气。

游念汐还说她是一个大傻瓜,她更不服气,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难道她宝柒,真傻?

她不想哭,不想生气,想大气一点一笑而过。可他妈的视线却被泪水给模糊了,想装逼都不行了!尤其是想到游念汐一副干尸般诅咒的嘲笑表情,情绪就火上的上了头,一窝蜂地堵在脑子里。

想发飙,憋着!

不想纠结,却绕成一团!

瞬息间,那糟乱的小脸儿上,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珠子,便流了下来。

又哭又笑,莫名其妙!

“宝柒!”冷枭慌了,拧过她的小身板儿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靠!

对不起个毛啊!女人有时候都有一股作劲儿。

男人越是觉得错了,越是不停的道歉,女人越是觉得受了侮辱。他完全可以义正辞严的告诉她:宝柒同志,因为组织需要你配合,所以你必须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嘛。一遍遍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抽泣着,她扁着嘴巴,眉头狠狠挑起,一把推开了他,挺着大肚子叉着腰的样子,颇有几分泼妇的气概。

“滚犊子的对不起!老子不喜欢听……”

母夜叉一般的暴喝声出口,她停顿住了。

什么时候把冷枭的口头禅也给捡回来了?

不过,女人说老子的时候,其实也挺有几分霸气的。

冷冷一哼,她磨着牙齿,看着冷枭耷拉下来的黑脸儿,再看看旁边目瞪口呆惊诧的姚望,女土匪一般咽了咽口水,以怀孕的庞大体型为优势,狠狠转过身去,一摆手,潇洒地哭着说。

“行了!老子懒得跟你们计较!走了——”

小样儿,忒拽!

她并不是一个记仇的妞,更不愿意因为这点屁事儿就开始情感大虐。

得了,撒撒小气儿行了,日子还不得过么?

难不成,为了一个小小的欺骗就大演琼瑶剧要生要死,绝对不是她的个性啊!

嗵——

“首长——”

背后,有人栽倒的声音,还有姚望的失声惊呼。

她乱转的思绪到此便嘎然而止。

他怎么了?

受伤了?不是说特效表演么?

持着怀疑的态度,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愣了几秒,眉头狠抽一下就扑了过去。

“二叔,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身体抽痛了一下,冷枭死死捂着胸口,一字一句说得气若游丝。

“咝……妈的,狗日的替机报复老子……真他娘的下了狠手!”

真受伤了?

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宝柒一把抱住他:“你傻的啊!你身体痛不知道说吗?还陪我在那儿瞎白话什么啊?冷枭,你脑子没抽风就奇怪了!”

说着,吼着,又急又快地巴拉巴拉埋怨着,她扶着他的肩膀往上拉,又慌不迭地冲着姚望喊。

“姚美人,快,把他扶起来!”

姚望歪了一下嘴,望向了冷枭。

在宝柒看不见的角度,冷枭冲姚望挤了一下眼睛。

多荒唐!

姚望苦逼地望天,不再搭茬了,赶紧和宝柒一起把他给扶了起来,将‘全身无力’的他倚在自己身上,重力压了过来,心里的震惊感至少旋转了360度才着到实处。

在他的印象中,冷枭是严肃的,冷漠的,不苟言笑的,做事更不会瞻前顾后的,对于自己的决策更是不可能说什么对不起。而他竟然为了哄宝柒开心,使出这么‘不要脸’的小手段……

这,算不算大丈夫能屈能伸?

唉!不服他,还能服谁?

他摇了一下头,背上却感受到冷枭的轻拍。

看过去,他也正看他。那眼底,大概意思是说,‘谢了啊,兄弟!’

姚望动了动嘴皮儿,再次无语。

一只扒开胸腔找不着心的老狐狸,怪不得宝柒会掉入他的情感陷井!

只顾着担心冷枭的宝柒同志,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背后的小动作,更不知道自个儿又一次做了傻瓜,额头急出了汗来,苦着脸东张西望着这片儿长长的海滩何时到尽头,心里早就忘记了被冷枭欺骗的那点儿纠结了。

“疼得很厉害吗?二叔?”

“咝,还好……没关系!”望着她,冷枭表情非常痛苦。

一见没关系,宝柒心又狠下来了,“活该!”

善于转移斗争目标的冷大首长,脚步踉跄了一下,‘痛苦’嘶声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声哼哼:“是没关系,大不了断两根肋骨,小事!”

什么?肋骨!

扶着她的宝柒吓住了,心疼得不行,“你不要再说话了,说话费神儿!”说着蹙了蹙眉又停了下来,“不行,我看你这情况太严重了,来,我先替你看看!”

“看什么?!”摇头拒绝着,在她摸上来时,冷枭故意吃痛皱眉,躲避着她的小手儿,“你又不是骨科医生!”

见他像小孩儿一样讳疾忌医,宝柒炸毛了,“别动!”

冷眸敛了敛,冷枭再拧眉头,按住她的小手儿,“不要怕!估计就是软组织挫伤……骨头还在!”

“废话,骨头当然还在!”

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宝柒见他气息又均匀起来,心里略略放心,估摸着伤势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他的伤少一分,她的怒气就多一分。

好不容易咽下气,她想了想,说:“姚望,你先去开车,我带着他慢慢走过来!”

“——”姚望拧了一下眉头,“宝柒,这是在海岛上,没有车。”

“那船呢?”

“也没有船。”姚望再答。

“没有船,你们怎么过来的?”

“我潜过来的!”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姚望的确是一个人潜过来的。

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俩,宝柒差点儿一口血吐死,“那现在怎么办,他受了伤,不能下水的啊,姚望,你快点儿联系部队吧?手机有的吧!”

“咳!”

姚望正想说话,却听到冷枭轻咳了一声儿。

他咽了话!

在宝柒不解地望过来时,冷枭‘虚弱’地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对岸有一个小镇,咱们过去看一下,有没有摆渡的人,先在小镇上歇下脚。”

什么,还去歇脚?

宝柒横眉绿眼地瞪着他:“你不是更应该马上就医吗?”

“放心,我没事。”冷枭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那个小镇上……有一个很不错的赵医生!咱们找他瞧瞧去!”

“冷枭,你没有烧糊涂吧?”宝柒真着急了,懵懂地看着明显在抽风状态的男人,“这种地方的赤脚医生,他能治你的病么?”

冷枭揉了揉自己的脑子,表示它清明得很。

不过,他十分享受她的着急,严肃地说:“不怕,我撑得住!”

“可是我撑不住了,我饿死了!”咕哝了一下,宝柒昂起脸蛋来,45度斜视他良久,没有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在她吃掉了姚望递过来的压缩饼之后,便没有时间再说话了。

冷枭预计得不错,绕过那片海滩,他们果然看到一个摆渡的船,就好像专门停在那儿停他们的一样,船上设备很齐备,就是没有人。

带着一个伤者,一个饿者,孤独的狙击手姚望同志划着一只破船,大约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了对岸的那个临海小镇。

心里,唏嘘……

冷大首长的浪漫,果然非同小可!

——

天色,渐渐暗了。

三个人走在小镇上,是一种特别诡异的组合。

这个临海小镇,果然很小。

两条直直的街道,一眼便可以望得到头。

可是,姓赵的医生到底在哪儿呢?冷枭并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从对岸到小镇的工夫里,宝柒从他们那里大概了解到了自己那一觉究竟睡去了多少事情了。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早已经转移到了千里之外,离锦城相当遥远了。

走在小镇破旧的公路上,她依稀嗅到缕缕的鱼腥味儿。

几块压缩饼干,并没有解决她五脏庙的问题。

又累又饿,还疲乏,她想骂天!

不过,一想到冷枭受上还受着伤,比她还要惨烈一点,她心里那杆天平似乎又平衡了不少。

没有路灯的镇子里,依稀的光线全是家户里传出来的,街面上没有人了,想找个人问问路都没有寻到,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可是旁边的男人仿佛半点都不担心,平淡得有些可怕。

该不会,被上野寻揍得脑子坏了吧?

一想,她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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