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四想到自己体内还有不知名的古怪东东,连忙乖乖闭嘴,连连点头。
金城公主放开刁小四,说道:“老尼姑的话……你有想到什么?”
刁小四连连摇头,苦笑道:“老子上哪儿猜去?”
金城公主点点头,淡然道:“那就去找她问清楚,然后告诉我。”说完话转身而去。
刁小四瞅着金城公主的背影发愣,恼羞成怒道:“老子胸口又没长花儿!”
金城公主头也不回地道:“如果你要的话,马上就能长出来。”
刁小四郁闷地看着金城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听芙蓉姐姐的安排,试着去套问老贼尼。毕竟公主殿下胸脯上长花这件事情,实在是好玩又稀罕。即使公主小娘皮不交差事,他也会想方设法探听明白,否则今天晚上哪还能睡得着?
感觉身上慢慢缓过气来,刁小四走出跨院,又在总明观里寻摸了一阵,总算找到了老贼尼。
她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只有下身被半截染血的亵衣盖住。
邪月真人用镊子从伤口中将一块块瓦砾瓷片的碎屑夹出来,丢进旁边的铜盆里。
小道童站在一旁,熟练地给他打下手,显得比老疯子还忙碌。
刁小四蹑手蹑脚推开门走进屋里,朝着床上的绝金师太望了两眼,问道:“舅舅,她醒过来以后看到自己这样,会不会跟咱们拼命?”
邪月真人笃定道:“放心,老尼姑四大皆空,对这种事很看得开。”
刁小四心下大大的不以为然,再回想到绝金师太誓言要捉拿自己归案的情形实在可恨,便道:“说不定老贼尼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最好把她的肚子也打开来看看,万无一失嘛。”
“啪!”邪月真人将一块镶嵌在绝金师太左肋骨上的瓷片取下,甩手丢进盆中的血水里,哼了声道:“你懂什么,人的身体便如同一座大阵,血气顺行为阳,逆转为阴,五脏六腑各有属性一叶知秋。老尼姑内脏有没有受伤贫道把下脉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还用得着你小子来多嘴?”
刁小四碰了一鼻子灰,正欲反唇相讥跟老疯子理论清楚,蓦地脑海里灵光一闪记起耿南翼和老瞎子都曾经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再联想到自己体内蕴藏的一座座奇异星阵,一缕明悟变得越发的透彻清晰。
他豁然开朗道:“我怎么从没想到过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星阵跟自个儿的五脏六腑、筋骨血肉、还有经脉气海完全熔炼在一起?这就跟炼丹差不多是一回事儿。老子的身体好比一座丹炉,体内运转的真气就似炉火,而一座座星阵便是丹药,三样东西结合得越紧密药力就越高——他娘的,敢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修炼之士孜孜以求却至死未得,最终只能止步于观微之境,如今却无巧不巧被刁小四在无意间勘破得到。
他一念通万念通,脑海之中一座座星阵纷沓而来,或独往独来或重叠交织,或惊鸿一现或盘桓不去……许许多多往日无法透彻无法理解的疑窦和迷惑,此时此刻如水银泻地迎刃而解,思绪更如同天马行空一般引发出无数奇思妙想,对诸般星阵的妙用与精髓的体悟明显又加深了一层。
渐渐地,刁小四进入到物我两忘的空明之境,体内的二十八宿、三十六天罡、四十九大衍、六十四河洛、七十二地煞乃至刚刚开始的参悟的九九八十一度劫星阵齐齐运转起来,在先天之境中奔涌鼓荡收放自如,与他的全身每一个部位甚至是一根头发、一个毛孔水乳融交生生不息。
一时间,刁小四的脑海里星光灿烂交相辉映,一团银白色的纯净星气冉冉从体内焕发而出,在他身周聚而不散凝汇成绚烂光幕。在那光幕之上,隐约可见六座星阵横斗冲辰气惊霄汉,在方寸之间演绎森罗万象星天斗转。
“轰!”丹田遽然轰鸣,迸发出无数透明烈焰。这烈焰赫然超越了世俗,宛若炼狱魔火从深渊的缝隙中喷薄而出!
丹田中蕴藏的浓稠真元在烈焰的熔炼之下汩汩沸腾,千丝万缕肉眼根本不能够看到的杂质被不断地净化蒸发,化为淡淡的深红色烟气从刁小四的毛孔中逸出,瞬间消散在了空气里。
渐渐地,丹田里的真元变得越来越纯净通透,不停地浓缩凝炼,就犹如一片星云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异变,慢慢凝铸成为一枚银光闪闪的星辰。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刁小四猛地感到丹田内“唿”地声,一枚金丹从熊熊烈焰里浴火涅磐应运而生,不住地悬浮转动散发出难以名状的热力与灵性。
在金丹的四周,滚滚真元如百鸟朝凤万流归海萦绕鼓荡,还在源源不绝地涌入其中,仿佛永远也不会满盈。
是为凝元结丹,忘气以养神。
金丹大道,由是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