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一头赤鳞蛟龙马也是来历非凡。
驾驭赤鳞蛟龙马的,是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老头。
老头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头发半白,有些苍老。
但他双眉若剑,目光凌厉,浑身气息均匀而沉稳。
便是驾驭车马的动作间,都从容随意,似乎毫不吃力。
在他的背上,更是背着一把阔鞘长刀。
长刀的刀柄由精铁打造,刻画着螺纹,但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的使用,刀柄上的螺纹已经有些磨蚀了。
此人,显然亦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娘亲,娘亲,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可以到睢县啊?都已经走了三天了。”
奔驰的马车里面,小女孩大眼睛朦胧,嘟着嘴巴。
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娘亲。
“傻丫头。”
温婉雍容的少妇拍了拍怀抱里面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安慰着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过了栗县,再有一天,就到睢县了。”
“呜~玲儿不想去睢县,玲儿想姥姥……”
小女孩像小兽一样呜声着。
她扑扇着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委屈。
“玲儿……”
温婉的少妇心中暗叹,一时间也是有些为难了。
“玲儿小姐,这可是州府钦点老爷赴任睢县县令,州府调令下来,所有人都得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少妇的身旁,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故作威吓着说道。
“呜~可是……可是玲儿想姥姥,玲儿想去姥姥家。”
小女孩害怕的将脑袋埋在自家娘亲的话里面,依旧呜声说着。
“呜~”
“呜~”
她像小兽一样呜声。
看着怀抱里面的女儿,听着她的呜声,少妇的眼神之中却是露出来深深的内疚和无奈。
作为官宦家眷,她们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像寻常百姓想象的那样舒适奢华。
在其位,谋其政。
管理偌大一县,不知道有多少政务、多少突发的事件,又有多少上下关系需要处理。
她已经不记得,为了陪伴自己的夫君,她已经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不仅如此,上面一纸调令下来,纵然天南海北,你也得如期赴任。
若是期限之内,不能到任,不但官削三级,而且还有罪责处罚。
除此之外,若是任期之内,辖内治理不当,以大秦律法,动辄便是重罪,祸及家人。
如此,谁敢懈怠。
对她而言,若只是自己一人,陪伴夫君,纵然苦些,累些,她也认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就不忍有些悲伤。
三年前。
县内有一伙江洋大盗流窜。
她夫君亲自带人捉拿,将这一伙江洋大盗几乎一网打尽,只有一人侥幸逃脱。
此人心中愤恨,他偷入县府,将当时才四岁的玲儿劫走,妄图以此要挟,让她的夫君放人。
威胁自然是不成功的。
她依旧记得,当时自己的夫君收到威胁的传书之后,看都未看,便将传书撕了。
只是放言出去,纵然他的女儿死于非命,尸身给野狗禽鸟啄食,他也绝对不会妥协。
尔等既然做了江洋大盗,胆敢违背大秦律法,那么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