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大巫”
雷姆达有些许意外。
尽管大巫摄政是常态。
可无论是神王,还是大巫,一直都默契遵守着——军权集中在神王身上的原则。
而此次议和虽有涉及钱粮营生,可主要还是军政啊!神王居然把这一块,也交给大巫拍板!?这……
雷姆达虽然不解,但还是遵从神王之意,将议和的所有进展,以及神王之信,都交给大巫定夺。
巫昇沉默的看完那四个字,轻轻一叹:“接下来议和,就叫他们的领头人,直接来和本巫谈。”
“是,大巫!”雷姆达巴不得如此!他真是快被大盛的官员烦死了。
偏偏大巫还让他拖,必须拖!他真的不擅长啊。
然而——
一眼扫完最新议和条款的巫昇,已提道:“边贸区盈利分成这一块,在现有的五五分上,争取六四,我朝六,他们四。
守军这里,双方常驻军数量必须一致,都得三万,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否则免谈;最好争取我军多一万,他们有地利。”
“啊?”雷姆达傻眼,“属下、属下谈过了,他们不同意!”
“所以呢?”大巫挑眉,“你就退?”
“当然不是!”雷姆达表示:“属下的意思是,七三!兵数上也是七三的比例!就这样,没得谈!可是您说要磨啊,属下就说先禀报神王再说。”
“蠢货。”大巫揉了揉眉心,“那你先谈,让他们将格尔放出来,替你去和谈。”
雷姆达顿时苦下脸来,“属下早就想这么干了,也提了!他们不肯啊!”
大巫:“……”
他合理怀疑,秦王也不想和谈进展太快,虽然后者表现得仿佛很积极。
“要不属下这就去再提一次,若是他们不肯,咱们就回朝!”雷姆达提议。
大巫摇头,“午膳后,去把司尚书令请来,本巫跟他谈。”
“是!大巫!”雷姆达喜不自禁,他最近发现,大盛的官员打仗不行,耍嘴皮可太厉害了。
大巫再次摇头,有理有据肯定,神王其实也不想和谈,只想认女儿,和他想法一致,否则不会派雷姆达来。
不过……
近期在在京郊山野中出现的动静,让他颇觉不安。
和谈这事,也许该积极推进了。
“还得找机会再去探一探。”大巫轻喃了一声。
雷姆达没听清楚,“什么?”
“没事,下去吧。”大巫说罢,已闭上双眸。
雷姆达不敢再打扰,已经安静退下。
……
秦王府。
司世弦在坐下来用膳后,才想明白过来。
一时不知该喜该忧愁,只能暗叹一声,然后老实吃饭。
司浅浅却是个吃饭也叽叽喳喳的主,“王爷把我爹带回来,是不是吃完后,还要谈政事?”
“浅浅。”司世弦想让女儿别打扰秦王用膳。
萧律却已宠溺开口:“岳父不必说她,浅浅这样挺好。”
司世弦:“……”
行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夫君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当爹的,还是个臣子,也只能闭嘴了。
司浅浅就高兴的给狗子夹了块肉,“王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吃完不得歇晌?”萧律反问。
“妾身也可以不歇啊!”司浅浅兴奋表示,“毕竟没时间了嘛!”
萧律不信:“你把饭吃完再说。”
“哦。”司浅浅这就乖乖吃饭了。
司世弦旁观得一言难尽,很多次想说女儿太没大没小了。
就这……
哪里有为人妻的样子?
简直比在府里还不像话!娇气又任性。
可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用膳。
于是膳后他就发现,女儿开始哈欠连连。
萧律一脸了然,“林姑姑,服侍你们王妃去歇着。”
“我不睡,刚吃完!我不睡。”司浅浅努力瞪大双眼,她平时不这样的!哪怕她有午睡习惯,也绝对没这么夸张。
萧律却很清楚,“你今晨起得早,困很正常,去睡吧。”
“可不是。”林姑姑已经扶起小王妃,“您今儿可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
“哈~”不断打哈欠的司浅浅这才放弃挣扎,“那我睡会,王爷别忙太久。”
“嗯。”萧律应了。
司浅浅这才跟司世弦客套的说了一句,“爹忙完也歇会。”
“好。”司世弦很满意了,“你去吧。”
司浅浅就揉着眼告退了,一回主院就睡。
萧律听完金币在耳边的回禀,不由莞尔,“别听她说,让她睡到自然醒。”
“是,王爷。”金币领命退下。
司世弦这才欲言又止的看向萧律,后者只当没瞧见,已起身说道:“岳父随本王去前院。”
“是。”司世弦只得咽下心中的话,随萧律去谈正事了。
等确定完议和细节,尚书令府的人,恰好来传达四方馆的消息。
“去吧。”萧律也不留人、
司世弦这才说出心里话,“王爷宠爱浅浅,老臣心里欢喜,但也担忧。浅浅还小,小柳氏又那般对她,养成她骄纵、单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您、莫要太过纵容。”
这话……
萧律起初听着逆耳,末了,倒平静下来。
司世弦说完也不敢抬头,就等着被训呢。
结果,萧律却点了头:“本王明白岳父的意思。”
司世弦诧异抬头,“王爷?”
“你若不在意她,可以不言不语,反正他日她不受宠,于你的仕途而言,影响也不算大;你肯这么说,才是这将她当成女儿。”萧律看得透彻。
司世弦却惭愧的垂下头来,他其实也还是有私心!
虽然为官做到他这一步,已经是极致,可女儿在后宫是否懂事,对他还是有些影响。
至少,他是否手握实权,要看秦王之意!而秦王……
“是臣多虑了,臣待浅浅,远不如王爷。”司世弦起身跪地,实实在在的给萧律磕了一个头。
萧律没说什么,只让他起身,再让金德把人送出府。
而他,自然是回主院,瞧那个小娇娇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司浅浅刚好起身,正在由着林姑姑给她换衣裳。
萧律进屋时,就瞧见她乖乖巧巧的坐在床边,似乎还有些迷糊。
“王爷。”林姑姑见完礼,就带着屋内的下人,退了出去。
司浅浅就朝萧律伸手,“抱抱~”
萧律自然如她所愿的,将她整个儿抱起来,“还没睡醒?”
“醒了。”司浅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就是懒。”
“那还学不学?”萧律坐下身来,将床头上,林姑姑准备好的水,喂给小娇妃。
司浅浅“咕噜咕噜”喝完,精神了一些,“学!”
萧律这才捏了捏她的嫩脸,“隔壁的小书房收拾好了,就在隔壁练即可。”
“好呀!”司浅浅来劲了,已经自己下地,还拉着萧律起身,“走吧。”
萧律顺势起身,就陪着小王妃,专注练了一下午的舞。
白鹭和秋雪守在外头,完全不知道里头发声了什么,只听到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各种声音。
直到万寿节当天!也没哪一方知道,司浅浅和萧律会在万寿节上献舞。
……
卢含珠一大早就准备妥帖,只等进宫。
“走吧。”
薛氏握住女儿的手,带上边伯敬等人,掐着点!不早不晚的出发了。
一行人足足用了四驾马车,声势挺浩荡。
这让碰上他们的李氏,隐觉不对,“翡翠,让崇明去瞧瞧卢氏的人怎这么多?”
“是,国公夫人。”李氏的贴身婢女翡翠应声而去。
萧律自从西北回朝后,就向代宗求情晋封已故镇国候为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