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教他那个东西,他不说能不能活到四十岁,能活过三十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丁蓬也不去看古月安,只是对着傅红血那么说。
“什么情况?”古月安本来还在云里雾里,听到丁蓬说的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虽然丁蓬平时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到底他们的交情是莫逆之交,向性又极度吻合,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把手拿过来。”丁蓬朝着古月安伸出了他那只吃完了兔子,还没来得及擦,油腻到了极点的手。
古月安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丁蓬先是在古月安的衣袖上用力擦了擦油渍,然后就在古月安在心里吐槽果然如此的时候,他骤然一把抓住了古月安的手,一股至阴至纯的内力一瞬间从丁蓬的手上传来,侵入了古月安的身体里。
古月安体内的内气出于应激反应,就要反击,却是听到丁蓬低喝道:“忍住了,要是胆敢反抗老子一下,老子把你打成猪头!”
古月安听了犹豫了一下,心神微沉,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内气不乱动,任由丁蓬的内息在他的体内开始游走。
不过丁蓬也没有真的攻击他,就是控制着那股至阴至纯的内力在他的身体里游动,那种冰凉如月光一样的感觉,让古月安想起了之前看着丁蓬的眼睛陷入那副巨大的明月照大地图景之后,抽离时,一瞬间涌入他体内的那种冰凉的月光之力。
他慢慢的,几乎有些沉浸在了那种冰凉的像是另类温泉一样的内力浸透里,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感觉到了一阵极其剧烈的刺痛从他的下腹丹田处传来。
“啊……”他闷哼一声,体内的内息就要控制不住了。
丁蓬的声音再次暮鼓晨钟一般响在他的耳畔:“忍住了,动一下老子要你好看。”
古月安只得忍住,他虽然暂时还没有明白丁蓬在做什么,却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问题。
丹田的剧痛过后,又平息了下来,丁蓬的内息继续走,终于来到了古月安的膻中所在,那一刻,剧痛比之前还要剧烈上百倍地朝着古月安传来,先是膻中,继而是心门,然后是全身上下好像所有的穴窍都疼痛了起来。
那种疼痛简直就像是要了命一样,他再也忍受不住,全身气劲爆发。
此时,丁蓬也已经收手,任由古月安的内劲喷薄着。
内劲奋力喷薄以后,古月安只觉得全身前所未有的疲惫,他近乎痉挛地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还有半点力气可以使出来。
这是在他成为了不大不小的高手以后,从来都没有再发生的事情了。
“蓬……蓬哥,这到底是……”古月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怕是大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生龙活虎,从来没有过的好?完美无缺?”丁蓬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古月安。
古月安不说话了,算是默认,在丁蓬这么搞他以前,他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强了,不说完美无缺,体能力量远超同辈,完全的小超人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就被丁蓬随便用内劲稍微冲击了一下,他就像废了一样。
丁蓬并没有过于攻击性地去冲击他,他那种冲击顶多算是试探,所以,他的身体,好像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告诉你吧,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那根柴。”丁蓬说着用下巴点了点篝火中,那根正在猛烈燃烧飞腾出灿烂火焰的柴。
“看起来是光辉灿烂到了极点,实则,离死也不远了,等到柴薪烧尽,火势熄灭,就只剩下一地灰烬了。”
“你修的那门功法也是一样。”
“这世间万事,强极则辱,慧极必伤,你那门功法过于追求极境,讲求于绝对不可能中创造可能,以片点柴薪,燃出烧尽天下的大火,火势起时自然天下无人可挡,可火势灭了,却也根本无法可追,烈火焚琴,名字是极贴切的,琴奏出的曲子浓烈到要烧毁奏曲的琴本身,那又该是怎么样的光辉灿烂,可曲子再是绝世之音,若这世上无可载之琴,最终也逃不过绝唱二字,太伤人了。”
听丁蓬说到这里,古月安基本就明白了他自己的问题所在了,他对于自己的这具身体的潜力挖掘过甚了,虽然现在好像生龙活虎,半点问题也没有,但那只是他的这根柴薪还没有烧到头而已,一旦柴薪烧尽,也许崩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就一个激灵,若不是丁蓬这么早提出这个隐藏极深的隐患,到了日后积重难返,他可能真的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是未知。
毕竟烈火焚琴这门功法,太过邪门,虽然惯常以弱胜强,爆发力堪称恐怖至极,但损耗也是无法估量吧。
“还请丁师有教于我!”古月安这时也不叫蓬哥了,而是以这个世界最郑重的师礼对着丁蓬跪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