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听到此处,再一看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宝珠,腿也软了,膝盖似弯非弯,跟着就想跪,但见我们其余人都还站着,又不好意思,双腿不停动来动去,十分好笑。我听鲤鱼讲到这儿,不由得去看那小女孩,这精神受到重创的孩子,吃饭都要人喂,怎么会突然跑去偷那两颗珠子?
怎么看,似乎都有些不对头。
鲤鱼瞅着我的目光,也看了看那小姑娘,说:“鱼鬼也是鬼啊,这小女孩受到重创,明显是丢魂了,丢了魂的人,最容易被那些东西操控,没准儿当时就是受了那两个鱼鬼的驱使。”民间认为,那些精神有问题的,或疯癫或痴呆的人,都是因为魂魄不全,魂魄不全的人,躯体很容易被一些脏东西控制。
旧时便经常发生一种古怪的事儿,就是某某家有个傻儿子,人人都能欺负,但忽然有一天眼光发绿,口水直流,见人就咬,据说是因为傻子魂魄不全,所以身体一半被狐鬼之流所占。缝遇到此事,家里人便会请来神婆,用一根柳枝抽打,名曰‘打鬼’。
这一番对话下来,尽是些迷信的东西,但结合整件事情的发展,却又由不得我们不信。
在渔室里,唐江泽又绊了豆腐一脚,让我们找到这两颗灵珠,究竟是何用意?很显然,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跟着我们。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成了一个潜在的保护神,不管是潜伏的幽灵蛸,还是现在的灵珠,他都在帮助我们,更确切的说,是帮助他的女儿。
他使绊子让我们找到这两颗灵珠,莫非要解决这次危急,还得从这两颗珠子下手?
可是它们已经宝光尽失,又能有什么用?
按照鲤鱼的话来说,先是那鱼鬼控制了精神失常的小女孩,借由小女孩的手入水,因而遁入水中,去找海神告状,我们才会遭此大劫。这个说法看起来实在不靠谱,但此刻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既然已经知道了起因,那我们又该如何化解?
我看向鲤鱼,不霄开口,他便苦笑说:“只能祈求海神他老人家息怒了。”
此刻已经是中午的两点,本该日阳高照,但外面已经是天昏地暗,乌云盖顶,日月无光了。看样子,海神他老人家怒气很大,息怒是不可能的了。就在此时,顾文敏眼尖,盯着船头前方,说:“快看,那是什么?”她是警察,经常训练枪法什么的,视力保护的特别好,人又细心,经常能提前发现事情的端倪。
我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不远处翻涌的大海中,隐约冒出几个硕大的黑色的东西,在巨浪中时隐时现。
那东西个头很大,让我想起了美国电影里的海怪。
会是什么?
鲤鱼拿望远镜一看,神色就变了,骇然道:“不好,我们已经被风浪推入礁石带了。”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鲤鱼这下子也顾不得跪地祈祷了,连忙爬起来,发了疯似的想掉头,动力系统也运转到极致,但这船下小小的走水机,又哪里能和大海的力量相抗衡,除了稍微拖延时间以外,我们的船只,依旧无可避免的朝着那些如海怪一样硕大的礁石而去。
猛然间,我看着外面的滔天巨浪,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当时是鱼鬼控制了小女孩,那么它为什么不直接控制小女孩儿将灵珠扔到海里?而是会扔到我们的水槽里?
我心里隐约冒出个念头,心说:难道这是一种定位追踪?那灵珠就像尸体一样是我们‘杀鱼夺珠’的证据?
那如果将这个证据毁去或者扔掉呢?
这个念头一起,便不可遏制的清晰起来,我心知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任何有可能脱困的办法都必须试一试。船上的众人望着远处越来越近,仿佛怪兽般的礁石群,不由满是绝望,关键时刻,顾文敏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平日里漆黑温和的目光,这会儿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说:“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旁边的豆腐道:“我也有句话想跟你说,”
我道:“文敏,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不是个情感喜欢外露的人,这种时刻,也忍不住拥抱了她一下。
转头,我看向豆腐,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豆腐道:“你的裤子之前在甲板上被钩破了,你知道吗?”
什么?我惊了一下,一摸屁股,果然破了个大洞,顿时怒了,一脚踹过去,说:“你怎么不早说!”
豆腐拿出手机,说:“我想拍下来,但手机进水了。”
我郑重的说道:“不是手机进水,是你脑子一直就有水。”说完我不在纠结于这些事情,转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林教授和鲤鱼,二人一听,也纷纷表示愿意一试,当即,我们便决定将这惹祸的灵珠扔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