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袍老道士,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
他手持一把木剑,口诵道号,不是李延一还有谁?
李正喊声师傅,你终于来了。
李延一点点头,然后冲傲霜鞠了一躬说道,俏罗刹前辈,久仰大名。
傲霜一愣,被一句俏罗刹勾起无尽往事,她长叹一声说,想不到如今江湖上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
李延一说,前辈何尝不是受尽冤屈,所谓江湖道义,一切不过浮眼云烟,欺世盗名而已。
傲霜恨恨道,说得没错,都是些假仁假义的该死之人,都该去死。
李延一用法眼看去,傲霜身上的黑气更深,心中十分担心。
他又说道,当年加害前辈的人都已经死光,前辈又为何如此执念?
傲霜冷笑道,我被困成为刀灵,入不了轮回,你又来问我为何执念?
李延一说,不知是谁把前辈的灵魂困于刀中?刀鞘上的是西藏密宗的法文,可是佛教密宗的高人?
傲霜脸色不定,过了一会,她说,老杂毛,说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莫以为套点近乎,我就会放你们走。
这个你们显然把李延一也包括在内。
李延一说,前辈,这个布局有点意思……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个发光的巨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杂毛看出点什么来没?
李延一眼睛有些发直说,世间竟然有如此诡异之物?
他绕着巨茧走来走去,汤玉白失血过多,全身无力,斜眼看去,只见老道士腰间缠着一圈细长的白色尾巴,足足有二十几根。
汤玉白惨叫一声又昏了过去。傲霜哼一声说,老杂毛手脚还快也,一窝老鼠都给你弄死了。
李延一正色道,有灵才生妖,如若安心立身修行,那自然是功德圆满之事,倘若伤天害理,自然是报应不爽。
傲霜听出老道士的话外音,也不恼怒,只是用手轻轻擦拭弯刀。
此物到底是什么?李延一露出思索的表情,掐指细算,然后摇头苦笑。
老杂毛,可是算出什么?傲霜问。
李延一说,此物落在人间,本应该生机压过邪气。猛虎林外面的植被过于茂盛也是因为此物。
可是有高人施以邪术,把此间改造成阴冷邪地,滋生阴气。若在加入怨气,只怕正不压邪,出来的……只怕只有神仙才能压制住的邪物。
小慧一把提起汤玉白吼道,死老鼠,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加害我哥哥?
你哥哥?李延一问道,小姑娘你和这窝老鼠可是有吸收这个巨茧的灵气,所以才得以成妖?
小慧点点头,放下汤玉白,闭上嘴巴,把头扭到一边,不在开腔。
李正见她对自己师傅表现出戒心,连忙劝道,小姑娘,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我们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
小慧还是摇头,只说了一句,道士没一个好人!
李氏师徒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小兔妖为什么对道士有如此大怨气。
傲霜笑道,老杂毛,看来你对这个茧子也没什么好办法。
李延一说,晚辈所算没错的话,外面的茧丝乃是阴阳之气所结,刀枪不入,道术妖法伤不到它丝毫。
他停了一下,又说,前辈又打算如何吸取茧内的煞气呢?
李延一一语中的,玉面鬼罗刹也的确拿巨茧没有办法,只能平白感知到里面翻涌的煞气,而一筹莫展。
傲霜说,难怪你一进来就一副从容模样,可是别忘了,此物现在煞气压过生气,一旦破茧而出,你不怕生灵涂炭?
老道士愁眉苦脸的说,前辈所言极是,如若有阳光照射,此处凶险立刻可破。
傲霜哈哈大笑说,你回圣经山修炼个几百年,或许能持那移山之术。
惭愧,惭愧,李延一说,还有一法,便是破了此间的邪阵,除去地下阴气,阻止巨茧异变。
那不是等于告诉背后的主谋,我们在这里?傲霜言语间有些迟疑。
别无他法,李延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慧说,如果茧中是一个活物,它尝到鲜血滋味,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玉面鬼罗刹没有想到这点,其他人她不在乎,只是自己附身的这个年轻女孩,是不可以有事的。
这具鲜活躯体,不仅身世和她牵扯很多,而且以后对她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你打算怎么破阵呢?傲霜问。
李延一笑着,指着底下,说了一个字,挖。
傲霜说,把那个小老鼠弄起来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