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检感到一阵脸红,原来这个看上去伶俐十足的明艳少女只是丫鬟,正主还没出来呢,自己激动个啥劲!
看小姑娘略显紧张的神情,冯检转移话题道:“哦,告诉你家小姐,母猪岭的贼人已经被葫芦岩震山营打跑了,请她不要有什么顾虑。”
小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她轻轻一颔首将窗户关紧,回身退到室内。
程友生“啧啧”两声道:“一个丫鬟就长得如此好看,真不知那小姐会长成如何花容月貌!
沈小山小声道:“看这架势,小人觉得楼内这位八成是知州府千金小姐,这算是个烫手的山芋,弄不好会伤到自己。”
冯检有些好笑:“小山你年纪不大,心机到时不少!既然已经知道她们底细又怎能被伤到呢!”
沈小山摸摸鼻子,干脆直说道:“小人只是做个提醒,只看这位丫鬟就能猜出露面的官家小姐定是花容月貌美如天仙,比到时候让她**了指挥长。”
冯检笑道:“原来你小子将心眼儿别在这里啊!放心,本指挥长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
三人低声议论交谈,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一阵环佩玎珰,从绣楼堂屋里袅袅行出一个细纱遮面的女子,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女子亭亭玉立,身穿鸦青色湖绸月华裙,外罩一件大红色纻丝绫罗纱,一双莹莹的妙目质疑地打量着冯检三人,刚才站在窗棂上说话的小丫鬟紧紧跟随在女子身侧。
冯检搞不清楚明代士绅与平民商贾服饰穿着的区别,但沈小山和程友生毕竟是土生土长的这时代人,他俩从女子穿着打扮上知道,这位小姐肯定是官宦人家出身无疑,更加肯定此女就是知州府千金。
《明会典》规定的很严格,只有贵族人家妻女服饰才可以使用诸如大红色、鸦青色、明黄色等各种色泽的绸缎裁衣,平民及商贾妻女服饰只能使用规定色泽的绢布裁衣,比如绛红、浅绿、桃红等。
服饰用料也有严格的规定,商贾之家只能用绢布制装,农家可以使用紬纱和绢布。因此胡乱穿着是违法的。
沈小山小声道:“指挥长,小人确定这位一定是磨锥山姓高头领嘴里说的平度知州的千金无疑。”
程友生一旁嘿嘿着插言道:“看这知州家千金花容月貌,干脆抢来给指挥长做小妾得了。”
冯检瞪了程友生一眼道:“少说两句,本指挥长才没发现你小子嘴很贫!”
说完便走上两步,向亭亭玉立的女子一拱手道:“不知道哪家的千金小姐居住在此处,在下三人打扰了。”
对面女子垂下眼睑,微微还礼道:“小女子主仆落难之人,哪里能谈到打扰!被羁押在此处,磨锥山也好,母猪岭也罢,到如今换做你们葫芦岩,只不过是换了一群山贼羁押而已。”女子话语里带着讥讽和不满。
冯检三人面面相觑,这女子是个厉害角色!
就听女子接着说道:“如今盘缠行李一无所有,家丁仆人皆为你们所夺,我主仆二人身陷贼窝,却也绝不容许你们这些贼人玷污名节。你们以我做要挟,我爹虽然是平度知州,但也是个穷官,绝不会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接受你们的要挟,因而你们在我主仆身上打主意,那就打错了算盘。”女子直视着冯检三人道。
女子话语如此直白噎人,但也让冯检三人明白了,眼前这位平度知州家的千金,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驾驭的!嘿,还是一朵长满刺的玫瑰!
冯检嘘口气道:“失敬了,原来是知州大人家的千金。先前说了,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官绅家眷,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咱们震山营士兵决不会侵犯。我不知道你主仆是如何落难在磨锥山的,但本指挥长可以保证,一旦查明情况属实,必定将你们护送回知州府衙。”
对面女子漠视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呼吸明显急促,冯检最后一句话如响鼓在耳边震动,他说要送自己回家,会不会别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