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眸子冷寒,心中的狂怒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住。
出了殿,元肃见李湘语神情不悦,便对李湘语说:“不妨,不过是一根簪子,房中还有许多,你喜欢戴哪根便戴哪根。”
李湘语委屈地道:“只是,这长春公主也好无理,哪里有要了人家的东西却不回赠的道理?让我这般出宫去,人家瞧见了,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忽地,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元夫人,簪子没了?我刚好削了一根,不如送给夫人,虽说是木钗,也胜过如今披头散发。”
元肃与李湘语吓了一条,抬头看向左边,却见楚瑾瑜徐徐地从回廊里走来,元肃暗道,此人品行不端,竟躲在暗处听墙角,也不知道方才听去了多少。
楚瑾瑜走上前来,也不管李湘语要不要他的木钗,便直接往她头发上一插,笑道:“这根木钗挺好,与元夫人的气质十分搭配,夫人留着吧,不必多谢了。”
说完,竟踱步闲散地走了。
清河在殿门看见了他这一举动,虽心中依旧难消悲愤,却还是被他逗乐了,见他进来,她轻声道:“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轻浮的人。”
楚瑾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过是先讨点利息,以后有他们受的。”
清河默默点头,“报仇的事,我并不着急,只是,首要的事情便是要接走煊儿。”
“如今知道他是装傻骗过那两个贱人,你也开心了一些吧?只是还不能松懈,你宫中的筹谋,还得继续,莫要忘记,你如今还是和亲公主的身份。”楚瑾瑜提醒道。
清河打起精神来,道:“嗯。”
是啊,她如今首要摆脱的便是和亲公主的身份,还有,必须要让皇帝对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否则,一个等同空气的公主,也难成大事。
两人进了殿,果真见长春公主把玩着那簪子,见清河进来,便随手把簪子送给了她,“这是清河表姐的东西,送你。”
清河一怔,眼圈微微发热,这根簪子,是她出嫁的时候母亲送给她的,她自然想要回来。
“这是清河郡主的遗物,皇姐不想留着吗?”清河问道。
长春公主眸光冷凝,“清河留下的东西绝不止这一件,本宫要全部拿回来。”
她把簪子塞给清河,“方才听得你说你喜欢翡翠,皇姐竟不知道,否则往日也可多送一些给你,刚见你盯着这根簪子,便知道你喜欢,拿着吧,不过是借花敬佛,你心里念着清河郡主的好便是。”
清河默默地接过,轻声道:“记得有一年,清河郡主入宫,皇妹被尚母妃责罚跪在院子里,是清河郡主代为求情,我一直记得她这份情。”
长春公主声音哽咽,“她一直是个极好的人,可惜,命苦了些。”
在慈心宫用了晚膳,清河回到苏和宫,一夜无眠,只想着如何能尽快把煊儿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