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羲怀文捻起了那两枚铜钱,便拿手去掐郭胖子的人中,涌泉穴,又随手抄了碗凉水泼在郭胖子脸上。
郭胖子眼皮子晃晃悠悠的睁开时,嗓子里也紧跟着挤出一声不成腔调的尖叫,接着便惊恐的拔腿往外跑。
卜羲怀文死死的揪着郭胖子的后衣领,把那肥硕的大脑袋按倒在自己脚下。
郭胖子模样狼狈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呜呜作响。
卜希姑娘有些看不下去,迟疑的说:“哥,你下手太重了!”
无妄小和尚也有些不忍看。
卜羲怀文脸上却冷的厉害,冷笑着冲郭胖子问:“胖子,这房子虽不干净,可先前也不是你逼着我们来住的,我没道理去怪你,可是,有件事儿,你必须得告诉我,这接煞的手段,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郭胖子似乎仍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扑腾着身子,浑身哆嗦的厉害。
卜羲怀文眼中闪过一抹困惑,揪着郭胖子衣领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郭胖子却趁这功夫,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卜羲怀文面色一变,三个人紧跟着在后面追了出去。
极度惊恐中的郭胖子一直跑了很远,筋疲力竭的时候,才被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追上。
新枝初抽的老柳下,郭胖子脸色煞白,忽然仓惶的跪倒在卜羲怀文三人面前,嚎啕大哭。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幅德行,卜羲怀文原本的火气立刻就没了,有些局促的手足无措:“哎,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要怎么着你!”
郭胖子仍只是哭,抹着泪儿的哭,挺大的身板子,哭的让人心里膈应。
卜羲怀文垂头丧气的道:“行了,看你这幅德行,怎么也不像懂巫招之术的人!”
“哥,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想问什么?有这么重要吗?”
卜希姑娘看着自己的兄长,有些不满。
听了自家妹子的话,卜羲怀文神色有些复杂,坐在郭胖子身旁,拍了拍郭胖子的肩膀,有些不耐烦:“别哭了!”
顿了顿,卜羲怀文看向自家妹子:“卜希,我们赶尸一脉,时至今日,没落已成必然。世人对我们又多少是有些畏惧的,从古至今,世间之人,敬道,礼佛,而对我们却总是拿异眼看待,所以,到我们这儿,家里的长辈族亲,已经在刻意避免让女娃儿接触过多的赶尸之术,你也是如此!找个好郎君嫁了,过上和世间所有普通的女孩儿一样的生活,是哥哥和家里长辈最想看见的结果!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可是,哥哥就不一样了,从小时候,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外面闹,我却只能安安分分的守在家里,接受族老们的口传身授,我也曾问过,如此这些,有何意义,既然注定要走向没落,又何苦逆势而行?”
卜希姑娘蓦然愣了,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家兄长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话。
卜羲怀文轻轻笑了笑,解下腕上的那绑着紫金绳的角状物:“识得吗?”
卜希姑娘点头:“识得!族老们说,这是龙角吹,是道门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