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是先经油炸过再红烧,勾了点芡,色泽油黑红亮,入口滑爽。尤其重用蒜瓣片,散发出的鱼香蒜香勾人食欲大动。鱼肉入嘴,只需用舌头抿出那根脊柱大刺,其肉嫩如乳酪,咸中带甜,甜中微酸,真是回味无穷。”
闻一鸣也尝一口,满足道:“我曾经听同学说过,在他家乡那边,早晨拿个篾箩,放些饭米粒沉到小河里,马上就有懒洋洋的桃花痴游进来。”
“以前烧柴草的灶门口,都要吊一个焐水的陶炊壶,这壶要是裂了或破了小洞不能用,就被小孩拿去,拴根绳扔到水塘底,整夜过去,扯上壶来,肯定有一两只这种天下最痴的呆鱼躺在里面。”
“要是捡到一只破胶鞋,就寻块砖头用草绳一起绑住,扔到有老柳树根的池塘向阳的浅水区,太阳出来水温转暖时,桃花痴子就会钻进里面产卵,只需把破胶鞋慢慢提起,一对傻乎乎的吐哺鱼就到手。”
“更有胆大之人把自己的脚趾或手指伸到水跳石板和木桩下骚扰它守护的巢,这呆鱼有一口细而密的牙,咬住脚趾或手指头,你将它吊出水面它都不松口,傻气十足!”
凌雨馨美目盯着侃侃而谈的闻一鸣,心头泛起阵阵波澜,越了解对方,越发现其深不可测的底蕴。无论是香道,还是古玩,甚至是美食,如数家珍,自信淡定,从来都是荣辱不惊的大家风范。
三道菜被一扫而空,凌雨馨心满意足,大家边吃边聊,老爷子很高兴,难得破例多喝一杯,陈酿茅台被凌天成这个酒虫消灭大半,让凌雨馨好一顿数落。
“来,大成,一鸣,尝尝我带来的茶如何?”
酒足饭饱,几人来到书房,凌雨馨负责摆茶席,凌君生拿出茶叶,开玩笑道:“人老就是有一点好处,故人朋友多,随便送点礼品,就够吃用很久的喽!”
赵大成笑道:“那是您知己学生满天下!一辈子兢兢业业,不知道多少人受过您老的恩惠和指点,当年要不是您老仗义相助,哪有我……”
“哎,陈年旧事不要提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说它们干什么?”
凌君生摆摆手,不以为然道:“严格说起来你不欠凌家任何东西,这些年把你绑在雅香居,也是委屈大成你,说起来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赵大成赶紧站起身,正色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漂泊半生,现在能有一处安稳之地落脚,已经很满足。当年遇见雨馨这丫头,天资过人,知书达理,让赵某人很是喜欢。”
“更何况现在……”赵大成看了看闻一鸣,满足道:“能遇见一鸣,受他进师门,真乃苍天开眼,绝对是赵某毕生最大福气!”
“师傅您……”
闻一鸣有些感动,赵大成对自己真心实意,倾囊相授,没他也没现在的进步,老人家也是自己的贵人
“都是缘分,还是你们有师徒情分!”
凌君生笑道:“大家以后是一家人,特别是一鸣,天成没少夸奖你,说你绝对是我们凌家的大福将!”
闻一鸣刚想谦虚几句,凌天成抢先道:“这话绝对发自内心,真诚无比!”
他直视闻一鸣,无比欣赏道:“自从认识一鸣,天成拍卖顺风顺水,无往而不利,事业节节高升,短短三个月内,不但消灭老对手钱文博,还成功开拓不少大客户,你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