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如玉,雀丝自然,包浆深厚,上品!”
听见闻一鸣的赞美,何俊文喜笑颜开,对方满意就好,所谓投其所好,今天见识到香道的神奇,难怪胡建民如此推崇这个年轻人,果然深不可测。
闻一鸣把玩着香筒,象牙的表皮都会老化,年代久表面就开始泛黄,再由淡黄逐渐变成姜黄、深黄,直至浅棕色。
同一件象牙器上颜色还往往深浅不一,伴随着色泽的变化,有的器物表面,还会出现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称之为雀丝。牙器的年份愈久,雀丝就愈多、愈黑、愈深和愈长,如同树木年轮,能通过这些推算出象牙的大致年份。
“这件应该是清代牙雕名家,南于北吴中的吴南愚作品。”何俊文指着款识介绍道:“于硕擅长用盲刻法,即在肉眼看不清的情况下,全凭手感运刀雕刻而成,入刀有力,意在刀先,轻重缓急,随心所欲,运刀如运笔,得心应手,字字意气连贯,流畅自然,其功力之深令人瞠目结舌。”
“与于硕齐名的吴南愚,能于五分方圆之象牙面上,刻字千余,具有帖气。非用放大之镜不可辨识,不知其何以为之,鬼斧神工也。”
“从康熙时起,被征到清宫造办处的牙雕工匠就不断创新工艺,能做到让皇帝真正满意并不容易。因为在清中前期时,皇帝认为苏、宁、杭、嘉、粤等地的牙雕都有外造之气,粗糙又笨俗,不符合宫廷的口味。”
“特别是雍正皇帝,艺术标准极高,既要雅秀,又要精巧。这些工匠在遵照皇室的要求制作时,就得精心构图,避免繁复堆砌,刀锋毕现的缺陷。”
“又在牙雕中糅进画风和竹刻技巧,使作品较之北方浑朴简练的风格,更显得雍容精细;较之南派的繁复堆砌的雕刻工法,又显得清秀典雅、细致简洁。”
“其中的佼佼者因为设计雕刻都得到皇帝的赏识,才能够得到格外恩准,在作品上留下自己的款识。如故宫珍藏的黄振效刻的渔家乐笔筒和云龙纹火链套,李爵禄刻的小方盒,陈祖璋的月曼清游册等。”
“特别是这种鬼工球,巧夺天工,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其精妙!”
闻一鸣看着眼前的象牙球,内部交错重叠,玲珑精致,表面刻镂着各式浮雕花纹。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
每个球都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并且象牙球里外每套球均雕镂着精美繁复的纹饰,有百花、龙凤及山水人物等数种。
叹为观止,要知道球与球之间相互连接,雕刻外层球体表面容易,但刻镂内层许多球体时,因施工空间的限制,难度越来越大,难怪被称为鬼工球!
何俊文感叹道:“到清乾隆时期,这种绝技有了更大发展,象牙球从最开始的一层,发展到十四层,清末已达到25或28层,目前最多能刻至42层,真乃鬼斧神工!”
离开何家,在车上闻一鸣把玩着象牙香筒,今天没有白来,象牙也是能用来合香入药。本草纲目记载:象牙,清心肾之火,可疗惊悸风狂,骨蒸痰热。
记得洪氏香谱里有两种香方,正好需要象牙作为臣药,虽然香筒能可惜但为了合香,回去只能忍痛割爱,为伟大的香道事业粉身碎骨,奉献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