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祖皇开国时的都城,现尚有皇陵在嘛,重点兴建,自然繁华兴盛。”祖大寿轻松而自信地道。“待被福亲王爷正式接纳,安顿下来后,本官带弟兄们好好在南京城逛逛。”
“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马蹄声,仍在阵阵作响,三位骁将带着他们的亲信弟兄,继续挎马前行------
逃离辽边宁远城后,为防满桂派兵追剿,和崇祯下旨通缉,这支原本英勇善战,赤诚保家卫国的明军队伍,却因忠诚于原主帅袁崇焕,发表些公正意见,却在原鏖战的辽边热土存不了身,不得不违心地逃出是非之地,惶惶然似丧家之犬。且白天不敢冒然行动,只得在乡野村寨或丛林山谷蛰伏;等待夜幕降临时,才趁着惨淡的月光星辉加速前行。有幸在这三日之后的夜晚,终于盼见了目的地、故都南京的点点灯亮,一个个生死相依弟兄,燃起了对新生活新战斗的希望和信心------
福亲王朱由崧的王府官邸,就设在南京玄武路,先洪武祖皇的皇宫旧址。此时已交三更,但偌大的王府官邸,却仍然灯火通明。只见武装兵丁们,精神抖擞的在王府周边站岗放哨;使女仆役等,则各手持什物在院内各处来回走动。一派紧张忙碌景象,似过盛大节日,或迎接重要客人?实际上,大家的忙碌匆匆,还真欲迎接贵客呢!而此时在宽大的雍和殿内,年愈四旬,中等身材,一副儒雅倜傥的福亲王朱由崧,正在召集王府各部门主官主管们,开会通报研究一项重大事宜。
“本府衙各位主官主管,夜色这么晚了,还将诸位召集来,牺牲休息挑灯夜战,是欲向诸位通报一个重大事项。”朱由崧坐在殿中高高的太师椅上,神秘而严肃地道。“诸位都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吾王府上下一派忙碌,既抓紧训练兵丁仆役,又派工匠刷墙铺地,整理花草修缮甬道。这些突击工作,既往都为欢度年节,或迎接皇上阁臣巡视,及贵客来访时完成。但现时既不逢年过节,又没接皇上阁臣巡视通报,哪又为干什么呢?所以近天来诸位一直在猜测观望。之所以没提前通报大家,完全出于保密和安全需要。因为贵客今晚便到,所以现就正式通报大家:朝廷命官,四品大员,原辽东驻军副督师祖大寿将军,及他的两位部将谢怀让、丁金魁所带八百亲兵,因受袁崇焕问题株连,被新驻军头儿满桂排斥打击,自愿投奔吾福王府供职服役,本王深知此事风险极大。但本王仁慈禀性难改,前已正式答复接纳。近天来本府做这一切,均是为迎接祖将及其属下所为。嗣后我王府又添新鲜血液,望诸位以大局为重,既能愉快接受,又能与其和睦相处。与新夥伴共同协起手来,圆满完成朝廷交付吾等的,守卫并治理好皇朝故都任务。哪位若有不同意见,或怕因受株连,请即离开王府。既为同僚一场,本王既不怪罪,还另发遣送银两。”
福王话音刚落,众属下便纷纷表态:均说谅解。
“王爷请放心。”一中年总兵首先表态道。“吾等定会同您保持一致,您指向哪里,吾等定会奔向哪里,始终如一绝无贰心。”
“是呀,为人谁不讲良心,明辨是非?”另一年纪稍大师爷表态道。“您老细看看,在场多为既往难中被王爷收留之人,王爷此举可为再造之恩。所以今日无论再大风险吾等亦愿共担,若关键时刻背弃王爷而去,那还算什么人?”
“着呀,王爷一向重义惜才,济危扶难,忠君爱国,高风亮节,博大胸怀,吾等近朱者赤,深受影响。”另一年轻副将更深有所感道。“何况吾等早就听闻,在当年辽边战紧,朝中衮衮诸公均在后退,却是那袁崇焕将军,勇挑重担,义无反顾,连连挫败猖狂后金。被金酋惧称‘黑马’,被当地百姓赞为‘军神’。仅凭此点,说明彼实为忠臣良将,。至于后传叛国投敌,咱离的远,不敢妄加评论。但起码他之原部将兵士,不该再受株连吧?既然他们不讲道理,打击排挤祖将军等,吾等愿坚决站在王爷一边,伸出热情援助之手------
其他王府官员还欲表态发言,突见王府郝总管进门报道:“启禀王爷,刚才城北门护卫官来报,有队轻骑兵,在几位军官率领下要求进城,被他们关门拦阻。其中为首者在桥下喊话,‘吾等从北边来,嗣前已同福亲王爷有约,烦您回府通报’。王爷,您果有此约吗?放不放他们进城?”
“嗯。这定是祖大寿将军他们到了。”福王一激灵道。“暂时落难忠臣良将,为躲满桂尾后派兵追捕,不得不夜行昼伏,定是受尽辛苦。就请诸位立随本王城北门迎接。”因此前王府上下,在接纳祖大寿等问题上,已取得意见统一,所以当祖等到来时,不仅得到热情欢迎顺利接纳,且更受妥善保护;即便才开始消息传至辽东,满桂派特使前来要人;或祝明仍假钦差和吏部名义,私发“通缉令”派兵搜捕,但在福王府严密保护下,仍使祖大寿等毫发无损。终于等到崇祯觉醒,且在铁的证据前,袁崇焕案得已彻底昭雪平反;前被株连的他们才敢出见阳光,光明正大继续在福王府供职服役。直到李闯王义兵起攻陷南京,祖与部将属下为保皇陵战死,像史可法那样,传为明末史册佳话。
在京师王府大街背巷,毕家胡同49号一所二进的百年老宅,便是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家。院内青砖铺地,迎门砌一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