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吴越!”
“年龄?”
“十六!”
“入院时间?”
“三天前!”
一间阴暗潮湿没有窗户的石屋内,卢友明坐在桌前一边拨弄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肉粥,一边例行公事的询问坐在对面的嫌犯吴越。
这里是离火院专门关押犯事弟子的牢房,与天下所有的牢房都一样。封闭、阴暗、潮湿。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
在这里执法堂就是天,任何被执法堂带回来的弟子不管你实力多强背景多深,都得像离开了大海的恶龙一样乖乖盘着。因此卢友明显得格外镇定,丝毫不怕这个费了好大劲才抓回来的吴越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吴越这会儿也确实翻不起浪来,他被禁锢在一个特制的审讯椅上,双手被拷在紧贴着胸膛的铁板上,双腿也用特制的铁环绑定在了椅腿上,只能保持九十度垂直的状态,就连挪动一下都成了奢望。这种姿势他已经保持了一天一夜,此刻他眼皮沉重,仿佛一闭眼就能睡着,可椅背与胸前的铁板却将他牢牢的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别说睡觉。连弯腰都做不到。
还有他的屁股,在铁板上坐了十几个时辰,吴越感觉屁股早已磨破,时时刻刻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这些还不是最难受的,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双腿,此刻双腿又酸又疼,难受的他恨不得一刀砍了!
原本吴越还打算依靠修炼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以及缓解身体的不适,一运功才发现不知道是屁股下这把椅子的原因还是这间石屋的原因,这里根本吸收不到丝毫灵气。
这该死的执法堂,为了整人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工!
卢友明好像故意整他一般将他在这该死的椅子上晾了一天一夜,今天大清早才优哉游哉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更可恨的是这家伙来就来吧还带着一晚肉粥,带来又不喝,就拿着勺子一个劲的搅,香气溢满整个房间,让饿了一天的吴越狂咽唾沫。
此刻吴越心中对这个为了一点私利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害成这样的卢友明产生了极大的怨恨,心中已经琢磨了好几个报复的方法,但这一切都必须等离开这里后才能实施。现在他实在提不起力气与对方磨嘴皮子,面对卢友明的询问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确如吴越所想,陆友明是故意晾着吴越,一方面他恨透了这个敢挑战他权威,让他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的小修士,另一方面这也是执法堂审问犯人的一个流程。
时间是最厉害的杀手,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骨头再硬的人也坚持不了几天,而他们执法堂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卢友明原本打算例行公事的询问完基本情况之后就将他关进水牢,可听到吴越的回答后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是皇族成员,而且是在非招生时间被送进来的。
作为大秦帝国最高学府,国子监每十年招生一次,并且对于入院的学子有着严格的考核,除了资质良好家世清白之外,还需要有威望的人做担保。
就像北寒山,虽然资质优秀但毕竟是个山贼死囚,若不是有看中他的采风使担保他这辈子也别想进入国子监。
大秦律法严明,任何人犯了事,为他担保的人都要受到连带责任。虽然北寒山与官府有着杀父灭族之仇,但受人恩惠千年记,受了采风使这么大的恩惠,将来北寒山不会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正因如此国子监才敢大胆的将他收入门墙。
就这,北寒山进来时还受到了三令五申多方考察。
在如此严格的情况下吴越还能半道插进来,可见其背景不低,而且他的家人也愿意为了他动用这些背景,可见其在家族内地位不低。
卢友明有些不淡定了,他突然发现先前的事情办得有些鲁莽了,竟然连对方的背景都没调查就在安胖子的撺掇下寻衅滋事,弄得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但转眼一想卢友明脸色又恢复了正常,皇族成员又怎样,大秦立国数万年,皇族成员多达数百万,比那让人讨厌的黒陵卫还多,怕个鸟。
再说了大秦国有大秦国的规矩,晚辈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只要不死人长辈不能插手。
况且这里是国子监,执法堂就是天,除了天字院的天骄不能惹,甲字院的勋贵不能惹之外,乙字院,丙字院,丁字院的那些废物在执法堂面前只有被揉捏的份。
吴越被扔在了丙字院而不是勋贵齐聚的甲字院,看来在家族内就算受宠也是有限。
想通此点后卢友明更加淡定了,但还是决定探一探吴越的底,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是哪家王府的晚辈,父母的姓名,职位都交代一下吧!”
吴越像磕头虫一样脑袋抬起落下,落下抬起,一副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样子,丝毫不知道这一瞬间卢友明脑中竟转了这么多念头,闻言有些愤忿说:“这跟我爹娘有什么关系?”
卢友明还未来得及说话,其身旁负责记录的属下一拍桌子骂道:“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巨响来的太过突兀,毫无准备的吴越被吓得一个激灵,连瞌睡都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