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中锦一到守律院中,就看出了盖兴的神情与别人皆不相同。
其余的下院弟子一大早被拉出来跪着。个个都是茫然带着恼怒。
只有盖兴神色慌张,额头上的汗珠始终没有干过。
等到胖瘦二弟子来审问后,旁人都是力图证明兔儿爷清白。
只有盖兴先想着摘清自己,抢先说明他们在酒宴上早就醉了,什么也没听到。
最重要的是,方中锦在那场酒宴上就注意到盖兴或许没有醉的很深。
当兔儿爷说出自己要逃下山的时候,他见盖兴的眼珠子隔着眼皮,转了一下。
兔儿爷与下院弟子们的情谊颇深,他没存心提防他们,却最终还是被下院弟子盖兴给害了。
方中锦冷眼看着已经吓摊了的盖兴,开口说道:“你既然要去告密,现在又来找我~干嘛?”
其实方中锦最弄不懂的是,这家伙明明与兔儿爷关系最佳,为何会做出告密这样的事来。
兔儿爷走与留,都对盖兴构不成威胁。而他平时都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性格,就是因此,连兔儿爷这样警觉的人,都没对他多做防备。
只见盖兴听了这话,周身仓惶不安的情绪一变,最终成了无限悔恨。
他红了一双眼睛,慢慢说道:“我真的是,真的是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当初我看他要走,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就想着要不让师兄们找他回来。
只要他回来,我再低声下气地去赔罪。再好言好语地哄他。他一个月消不了气,我就哄他一个月。
他十年不消气,我就哄他十年。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啊!”
方中锦看着仿佛被抽干所有生气的盖兴,心中不住一阵叹息。
不过几日前,他刚刚惊叹盖兴对兔儿爷的情谊竟然这么深。
今天他又要惊叹盖兴对兔儿爷的用~情竟然这么深了。
方中锦不是迂腐之人。他能接受盖兴对兔儿爷的情谊,并不对他另眼相看。
甚至对求而不得的盖兴有些同情。
他终于叹了一声,又问一遍道:“你到这里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盖兴似乎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向着方中锦膝行两步,恳求道:“我知道他的方位。应该是下山之后向西走了!
如今几个师兄找到他踪迹,不知道会怎么对他。求你,求你……”
盖兴反复了半天,忽然双目一暗,说道:“帮他一把,让他离开这里吧!”
方中锦仔细看了盖兴脸上神色半天。
最终他只是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冷淡的说道:“你回去吧。”
盖兴惊愕地看向方中锦,不知道他到底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见盖兴继续膝行两步,想要抱住方中锦的腿继续求他。
方中锦却立刻站起来,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事情是你做的,你既然悔恨了,便该自己承担责任!如今哭哭啼啼地来找我~干嘛?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自觉了!”
说罢他一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盖兴听了这话一阵茫然。忽然他双眼重新变得坚毅。对着方中锦怒道:“好!你不帮我,你不帮我!”
说罢他愤然离开了屋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