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手持枪,一手握在枪身中段,另一只手握在枪尾,两脚微分,然后向前猛地一踏,长枪豁然前刺。只有这一下,一共没用上两分钟,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杀气十足,静如山岳,动若雷霆。
人们都能感觉出这一枪的杀伤力,但这一刺看上去太简单了,总感觉内里还有些奥妙没有看出来,他们情不自禁的用手比划着模仿,却怎么也没有铁牛教官这一枪的威势,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
程坤也回味着这一枪,他是懂枪的,眼里看到的东西与其他人不同。正所谓枪怕摇头棍怕点,铁牛教官在长枪前刺时,有一个微小的摇晃,枪头因此抖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好像形意拳中的钻拳,力量更加凝聚,也更有迷惑性,在战场上随手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戳死。就这简单的一个细节就够那些初次接触枪的人练上几年了。
铁牛说到做到,只演示了一遍就走到一边。
之后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根长枪,接下来的十天里所有人要练的只有这一样,什么时候能一枪之下刺透一副完好的盔甲,什么时候算合格。程坤估量了一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想要达到要求就得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才行,这样的一枪刺两三枪人就没力了。
校场容纳三千多人一起练习有些勉强,毕竟长枪是长兵器,比较占空间。很快所有人被分成了三十队,每一队各自占据校场的一块区域。
程坤被分到队伍里都是他的老乡,邓小闲和洪超也在。他没有急着练习,而是先看向其他人。
洪超不去说,邓小闲练习时长枪向前一戳,整个身体的动作都走形了,力道分散,根本谈不上什么威力,偏偏他自己练的还很起劲,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程坤看了之后眉毛皱了一下,他走过去将邓小闲犯的错误全都指了出来,又在他刺枪时用手指点在他的对应的肌肉群上,教会他如何发力,邓小闲的动作这才变的标准起来。
然后他又走到队里其他人身边,看到有练的不对的,就上前矫正。这厮纯粹是上辈子在军营里当教官当惯了,职业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强迫症的一种。
看到队里所有人的动作都标准了,程坤感觉心里很满足,然后开始自己的练习。对他来说,这样的练习简直不能再简单了,就像一个已经毕业多年的大学生突然回过头去做小学一年级的习题一样,易如反掌。
就见得程坤手持长枪,步步向前,一步一刺,发力时全身整合如意,背后脊椎如同一条大龙,跃然浮空;又像长弓搭箭,将程坤的身体向前射出,利落潇洒不说,视觉冲击力同样十足。凑近了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程坤长枪刺破空气发出的“嗤”“嗤”声,其穿透力可想而知。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这样的枪法足以让他们顶礼膜拜。
程坤早就想好了,要在军营里显露自己的锋芒。搞什么扮猪吃虎,麻烦不说,还十分愚蠢。只有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才能得到上官的赏识,获得提拔,想要学习军队中的武功,首先要拿到军职,然后用军功来换取,谁来都一样。
除了程坤之外,还有几人也很快露出峥嵘,他们大多是其他郡中走出的世家子弟。早在参军之前就已经学到了武功,有这样的积累,这样的练习也自然难不倒他们。
铁牛教官很快注意到了这些人,派士卒把程坤还有其他几人叫过去。
算上程坤,脱颖而出的一共有七个人,分别是上谷郡方寒、涿郡田化宇、广阳郡罗荣军、右北平郡凌真、玄菟郡段飞鹏、乐浪郡薛仁还有程坤自己。
程坤注意到除了方寒之外,其他五人都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自己,也许在他们看来,他是个冲到他们圈子中的异类。
铁牛教官没管他们底下的小动作,对七人说道:“你们几个的表现我刚才都看到了,还不错,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你们之前都练过功法,若是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的话,那只能证明你们长这么大吃的都是屎。”
他丝毫不顾七人难看的要死的脸,继续毒舌道:“不过我劝你们接下来最好忘记自己所学的功夫,要知道军中的武学路数与江湖中的完全不同。”
“你们的进度和其他人不同,我会把定山军中基础的荡寇枪、血战刀还有穿山弓交给你们。这三门武功虽然简单,不涉及任何真气运转,但也是千锤百炼而来,定山军中不少将军也一直没有放下。你们学会之后,可以就近指导一下其他人。一月之后,军人之中的所有新兵会有一场校场比武,获胜的人会被授予屯长之职,还可以挑选一门军武。”
七人的眼睛都亮了,看向彼此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敌意。只有程坤还是一脸平静,只是微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军武他当然很有兴趣,听到这个消息后,在他心里,就已经提前预定了冠军,其他人都可以洗洗睡了!
铁牛教官又补充道:“你们也不要光顾着自己修炼,如果你们能将其他人教好的话,我这里也会有额外的好处。”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微眯,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可惜除了程坤之外,其他几人都对此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