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气喘吁吁的爬上船头,慌张道:“他们已经追过来了,快跑”
“这么快!”小二脸上的紧张之色更浓了,仔细看,双腿还在不自觉打颤。
昨天答应的时候以为很简单,现在真的做起来,才体会到其中的害怕。
李杨尽全力的表现出慌张,这种情绪显然更能感染,甚至刺激到,早已是风声鹤唳的小二。
他手忙脚乱的从包裹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胡乱往小二怀里一塞,催促道:“没有时间了,快,马上,要是被抓住,你我都要遭殃,千万要记住,别回头,使劲往前跑,有人叫你也别回,跑得越远越好”
他这一慌,小二就更慌了,连忙跳进水里,拼命朝河对岸游去。
望着小二慌张的背影在水中远去,李杨脸上的慌张之色一扫而空,转而露出一点笑意,弯腰进入船内。
船内有两桶淡水,一个小木箱、几件换洗衣物,以及一包足够吃上一个月的干粮。
麻利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另一套衣服,打开木箱,里面有眉笔、胡子、头套、镜子……
拿起眉笔,对着镜子,将眉毛画得更浓更乱,贴上假胡子,戴上假头套,最后还戴上一顶遮阳草帽。
再配上他这身破衣麻布,拿起船撑杆,一个不修边幅的船艄公,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将之前的衣服裹上重物,直接丢出船外,沉入水底。
走上船头,李杨撑船向东划去,顺流而行。
刚划出不远。
“船家,船家!”几道呼喝声从岸边传来。
转头向岸边看去,是几名佩刀的汉子。
“过来”汉子喝道。
坐船的?
不能吧。
天色渐黑,出现在这个地点,未免也太巧了。
李杨没有撑船逃走,弯着腰,驮着背,撑船过去,一边撑船,一边高声问道:“几位爷,明个儿再来吧,天色太晚,我要收船回家了”
他的声音,真像逃走的店小二平日里的样子,卑微中带着讨好。
汉子刚想问你这么晚还在这做什么,闻言,便转而骂道:“谁要坐你这破船!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黑色衣服、二十四五的男人经过这里?”
果然是在找他。
“嗯……”李杨一边若无其事的将船划过去,一边做出回忆状,“噢,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
汉子急道:“往哪跑了?”
李杨一指店小二刚才逃掉的方向,“那边”
“追”汉子们不等李杨靠岸过来,赶紧追了过去。
平日里习惯耀武扬威的他们,也没想到,他们要追击的目标,正是现在好心给他们指路的艄公。
李杨调转船头,继续稳稳的朝东划船,好像真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艄公。
一路顺流而下。
……
店小二。
他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降临的黑夜,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恐慌。
他只能按照李杨事先说好的,拼命去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一、死死抓住钱袋子。
二、跑,拼命的跑。
一开始,他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后来他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
李杨这是要他做自己的替身,吸引王大户的注意力,在王大户追着他跑时,李杨就可以顺流直下,远走高飞了。
很危险。
但他还是做了。
对,就是因为钱!
一百两!
一百两,他可以回去做个小买卖,一百两,他可以不用再干卑贱的小二,一百两,他可以说个媳妇……
只要有钱!
拼命游到岸上,一匹马早已拴在那里,因为过于紧张,跑得太快,小二上岸后还摔了一跤。
这使得站起来的小二更加着急了,骑上马,玩命狂奔。
天荫城是不能回了,只能往远走他乡,但银子在手,一个破店小二的工钱和活计,谁还稀罕?
“在那”
“快追”
“找到了”
“别跑!站住!”
呼喝声就那么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小二脸色瞬间刷白,“来得这么快!?”
能不快嘛,无论是船的地点,还是拴马的地点,都是李杨特意选好的,可以让小二更快更容易的被发现。
小二自然不知道这些位置的含义,在不知道李杨跳河位置,以及所谓的“王大户”真相时,他也想不通。
即使现在也想不通。
因为他正在被一群人追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
只能跑!
很庆幸的是,他骑的是马,而身后追来的这批天下会弟子没骑马。
于是,店小二得以跑出很远。
但天下会可不是吃素的。
“咻”一道特制的烟花升空,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
那些沿着河道、两岸左右不同位置,分队搜寻的天下会弟子,看到信号后,立刻朝这边冲了过来。
附近凡是与天下会交好、仰天下会鼻息生存、参与到此次抓捕行动中的小帮派们,在看到信号后,也纷纷朝这边汇聚过来,其中就包括向李杨问路的那几位。
所有人马,都在向店小二追去。
在逃跑的过程中,小二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顿时被吓呆了。
刚才还只是几个人,怎么这会儿功夫,变成几十人了。
“站住!”暴喝声突然在前面响起,吓得小二连忙回过头。
只听小二后面的人也喊道:“前面的兄弟,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黑夜中,他周围出现越来越多的火把。
“他跑不了了!”
一个自信十足的声音叫道,然后就见一道身影,在地上风驰电掣的移动着,真叫个草上飞。
小二吓得目眦欲裂。
“看招!”一支飞镖隔空激射而来,正打在马腿上。
马儿惨嚎一声跪倒于地。
小二从马背上跌飞出去,手里的钱袋子不仅没能抓住,袋子口还被小二的手拽开了,从中掉出了一颗接一颗的
……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