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围人群终于抑制不住恐惧爆发出尖叫时，我们才后知后觉地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一凉。

只见方才还在不断挣扎的彪形大汉此刻已不再动弹，双眼紧闭面无血色，横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

更诡异的是，大汉的眼耳口鼻均有鲜血缓缓渗出，模样好不凄凉，在手电惨白灯光的映照下，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击感。

我们三个忍着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真他妈的疼，可是在这种时候，我们更不能继续躺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李老板大吃一惊，朝周围三三两两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们责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自己就变成这样了。”一个小混混似乎是对李老板厉声斥责的口吻不太满意，梗着脖子生硬地回答道。

“给我说具体点。”李老板没理会他语气中不满，急急忙忙地冲了上去，去摸那个大汉的脉搏。

我和楚维也赶紧凑了上去，却只见李老板面色沉重地朝我们摇了摇头。

“不行了？”我心中咯噔一声，不信邪般地伸手探了探那大汉的鼻下，果然没有半丝气息。

要命，还是死人了……我暗叹一声，一股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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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眼前流逝却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绝望呢？

“死……死了？”眼见情况越来越坏，四周的人群再度爆发出哄闹之声。

“都给我闭嘴！”本来心情就已经够失落了，这乱糟糟的议论更是听得我心烦，刚想出声制止，就被急怒攻心的李老板抢先一步。

这一声厉喝效果显著，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到了他身上。

“你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板冷哼一声，朝刚才回答他的那个男人努了努下巴，示意由他来当代表。

“其实也没什么……”那人犹豫了一下，扭扭捏捏地开了口，“刚才他就一直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不停地在地上乱晃，好像被人揍了一样，然后就……”

“然后呢？”李老板看着他死来想起的模样，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说我不知道的。”

那人被李老板的气势一吓，一哆嗦把话全都吐了出来：“然后我们就看着他慢慢不挣扎了，直接躺在地上不动弹，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

李老板闻言脸色更沉了几番，他仔细查看了那大汉的周身，又翻起眼皮一看，顿时一阵叹息，神色阴郁地好似能挤出水来。

我跟着一瞥，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被打死的？”

“多半如此。”李老板闷闷地应了一声，“可见这东西的道行还不算太深，想要害人也只能用这么原始粗暴的办法。”

“怎么会这样！”围观的人们一阵惊呼，原本就闹腾不已的局面更让人心烦了几分。

“你们这群混账，还有脸问怎么会这样？”我越想越来气，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朝他们大声怒喝道，“你们早就知道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却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他没气是吗？这个热闹这么有趣是吗？”

“就算你们不敢上前阻止，可至少也知会我们一声啊，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被活生生地打死呢？”我看着他们满脸不服气的模样，越发愤怒起来，嘶吼的言语中几乎是带了些许的哭腔。

原本还有机会的，原本可以想到办法救下这个人的，若不是这群人为虎作伥，像是看戏一般地任由这大汉慢慢没了气息，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死的。

李老板见我情绪低落，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安慰道：“算了小封，到底只是一群普通人，又怎么会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局面？这也怪不得他们。”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窒，曾几何时，我也是和一个他们一样胆小怕事的普通人，遇到危险能避则避之。

若是当年的我遇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又会如何抉择呢？我又是否会像他们一样，袖手作壁上观，任由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我眼前消逝呢？

还没等我思索完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方才被我震慑得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再度爆发出一阵喧闹，吸引了我的注意。

“死人了，还等什么，报警，赶紧报警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纷纷哆嗦着手打开通话界面准备报警。

“喂，是110吗，我们这里死人了！”此起彼伏的通话声吵得我更加心烦，我和李老板以及楚维对视一眼，发现彼此脸上都是万分无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