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说的?”邢霜好奇了起来。
王氏缓缓道:“她说‘第一才子又如何,这世上多少人知人知面,徒有才华妄称第一。倒是那姓方的,我在宫里都听说过他。据闻他性情温和,是国学里少有的君子。’
“我本劝她,光是道听途说,也做不得数,这第一才子毕竟真才实学,日后也必定前途无量,非一般常人可比。
“可她又道‘当今世道,非才华横溢便可横空出世。若无家境地位,也难成大器。那姓方的虽才华稍逊,却身在官宦之家,深通这仕途道理。若只是个愣头青,空有才华刚愎自负,只怕才刚冒头,便要被人打压下去。’
“嫂子你听,她这话说的连我都反驳不得。最后我又问她,如此选择,就不怕人说她嫌贫爱富?你猜她怎么答我?”
邢霜笑道:“她只怕要说,这只是事前打听,又没说准的事情,谁知道是她选的?”
王氏合掌大笑,忙不迭道:“差不离了,她说‘这一来替咱家相看的是姻伯母,论亲疏远近,她也不会背后害人故意到处去说,二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知道是她自个的选择。便是选了姓周的,门当户对又有何错?’
“嫂子诚不欺我,这孩子果然是个有主意的。往日她总不声不响,有什么也不开口明说。我只当她是个安静的,什么都想替她做主。如今看来,她倒比我还有城府一些。”
邢霜点头笑道:“这就极好,只是姻嫂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句,切勿人前泄露了出去。”
王氏忙道:“她自是省的,来找我时也提过了,这两人只是她看着极好,推荐给我,并无事先问过那两人。”
邢霜又问:“既元丫头选好了,你何时去说亲?”
王氏笑道:“如今只是我们看人家,却不知人家如何。还需劳烦嫂子替我跑这一趟,亲自去保龄侯府打听打听。”
邢霜笑道:“你既帮过我一回,我自也要帮你这一回。你放心,我这边去。”
说完,邢霜让人备车,当真就带着丫鬟上门去了保龄侯府。
如今忠靖候与夫人都在金陵,但保龄候夫人马氏却在京城。听闻邢霜此行目的,居然是打听侯氏的内侄儿,马氏笑的满面春风。
“居然是给他说亲,那真真是极好的。元丫头我自是知道,那是万里挑一都选不出的好人儿,那方家小子我也是打小就见过的,也是一方俊才不可多得。这两人若是能成,那真真是一桩美事儿了。
“你且放心回去,我这边给金陵送信儿,弟妹听了保准欢喜的要赶回来呢。你也告诉王家妹妹,让她莫要心急,由我弟妹带她上门,必定事半功倍。”
邢霜听了这话,还有些奇怪:“怎么,这方家选媳,门槛还挺高的?”
马氏笑道:“就许你家嫁女儿东挑西选的,就不许人家谨慎一些了?”
邢霜又好奇道:“既是姓方,怎会是她的内侄儿?这内侄儿,不应该都姓侯吗?”
马氏大笑不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是方总督便是她姑姑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