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笑着把今日在仙鹤堂发生的事告诉了三子,又道:“她倒是打的好主意,既不说要那族长之位,又以你二叔为借口,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的,我若是说一个不字,就落了下风了。”
贾琏怒道:“母亲也越发慈祥了些,早该压了他们夫妻两个去祠堂跪上几日才是。我爹又没死,又没犯错。他们觊觎这族长之位,便是以下犯上!”
邢霜冷笑道:“所以她只说代理族长,可只字不提族长两字。想来也是想封了那悠悠众口,日后给自己找个后路。
“尤氏虽能干,却不善心计。贾珍就更不必说了,草包一个,只知行乐。此事必然有人在后头出谋划策,真真是好狠的心肠!”
贾琏歪了歪脑袋,突然道:“会不会是薛家?自去岁年底表妹回去,母亲就没再接她过来。”
贾琮也道:“那薛姨妈最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不说,还极尽下流卑鄙。我看准是她没错了!”
邢霜却摇头道:“臆想可要不得,你们也知道这疑邻盗斧的故事。若是心里先下了结论,那你怎么看都会觉得这事儿是薛家做的。
“万一这回真不是她们,你们这一味的猜忌,反而放跑了那真正想害咱们的人。”
贾琏贾琮脸上一肃,忙站直了躬身到:“儿子受教了。”
邢霜抬手起来往下按了按,又道:“都坐,别这么拘谨。今儿叫你们来,倒不为别的,我心里这股子火压不下去,定要出一口气才好。
“那贾珍怕是忘了我的厉害,趁着你们父亲不在,以为咱家留下一堆妇孺,就好欺负了。可如今有了代理族长,我看他还怎么翻天。”
贾琏忙道:“母亲想怎么出气,只管道来,儿子一定好好配合。”
贾琮也道:“早该如此,那蓉儿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去岁年底,他去花街逍遥,一个晚上豪掷千两!
“更可笑的是,他只给人开个白条,过年时那老鸨跑去东府要债,偏东府还拿不出来。正好芸儿去给东府送年礼,这父子俩竟抓着芸儿问他要钱。”
邢霜一听,毛都炸了,这丢脸都丢到旁支去了,这对父子是真的不知道丑字怎么写吗?
“那芸儿给了不曾?”
贾琮咬牙道:“给了!怎么没给?还是派小厮回去取了一千银票,虽写了借条,可这都十月了,也不见他们还过一个铜子。”
邢霜那一肚子火,都快从喉咙里钻出来了,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半天,突然一拍桌子道:“老三,叫你媳妇从公中拿一千两出来,还给芸儿。再把那借条拿来,交给代儒老太爷。”
贾琏顿时明白过来,又对邢霜道:“只怕真的这么做了,这父子俩也不会长什么记性。母亲不防听我一言?”
邢霜看向他纳闷道:“如今有人代理族长,最是有机会正大光明处理他们的时候,你不是才说该叫他们跪几日祠堂的吗?”
贾琏笑道:“祠堂要跪,但也不可让母亲白替他们还了银子不是?这东府一家子人,最怕的什么,还不就是没钱?让他们吐出比这更多的来,只怕才是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