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摸着胡子就是不肯走,嘴里轻佻的说:“避什么避,那两个是什么见不得的人?贾琏贾珠都见得,我为何见不得?”
尤氏无奈,只得起身迎了出去,待将邢霜甄英莲接了进来,就见贾珍依旧坐着,连站都没站起来一下。
贾敬没出家时,贾珍可不敢如此。便是路上见了,也要退到一旁,恭敬的喊声婶娘。
如今邢霜上门做客,贾珍竟坐着不起来行礼,可以说是无礼至极了。
可就是这样,邢霜也没发火。而是当没见着他似的,笑着对尤氏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件事要找你问问,咱们去里头说罢。”
说完,邢霜打了帘子就往里进,甄英莲一路搀着婆婆,头也不回的跟了进去。尤氏回头瞪了贾珍一眼,贾珍这才尴尬的站了起来,想跟着进去。
尤氏忙把丈夫拦在了花厅,小声对丈夫道:“你这会儿去又做什么?再是你长辈,那也是女眷。你不行礼已是错在先了,这会儿再闯进去,当心她拿你是问。”
贾珍也来了脾气,横道:“这是谁家?她以为她走到哪里都唯我独尊了?头里没行礼,是我没看到她进来。如今我再进去补了礼数就是,谁还能拿我的错处?”
两人正说着,邢霜在里头问:“这么还不进来。”
贾珍歪了歪嘴角一笑,在外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这就来了。”
说完他帘子一挑,往里就钻,钻进去了还黏糊糊的说了句:“婶娘,侄儿来了。”
谁知话音刚落,一阵风声袭来,贾珍头还没抬起来,就觉得额头一阵剧痛,一滩黏黏糊糊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顿时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伸手一摸,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叫起来:“血!血!”
再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白瓷枕头,已砸的粉碎。
尤氏也吓了一跳,刚忙冲外头大叫:“快请太医。”接着又冲进房里,不顾地上的残渣,跪在了邢霜跟前。
“求太太饶命,这浑人早起就灌了好些黄汤,如今正醉着呢,还请太太饶他这一回。”
邢霜冷冷的看着已经被血吓昏过去的贾珍,又转过来看向尤氏,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你倒是硬气了,带着连珍大爷也硬气起来了。如今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真真是有出息了。”
尤氏吓得连连磕头,口中只道:“侄媳儿不敢,大爷也没这胆子。真是大爷喝醉了酒,这才冒犯了太太。”
邢霜淡淡把手放在炕桌上,把玩着桌上的茶碗,笑了起来:“这说冒犯就冒犯,冒犯了磕个头就叫我原谅,感情你当我是软柿子呢?你且说吧,今儿这事儿,是公了还是私了。”
尤氏吓得两股战战,头也不敢抬,伏在地上问:“敢问太太,这公了如何,私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