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淮南王进宫请罪。
“……永宁自幼丧母,我对她不免宠溺几分,没想到,惯得她骄纵成性,行事无度。”
淮南王一脸自责懊悔伤心,双目泛红:“她和郡马成亲多年,原本还算恩爱。这几年常因琐事争吵。如今闹到和离的地步,她一时冲动,竟命人动了手。”
“我教女无方,实在无颜来见皇上。”
不得不说,淮南王也是演技实力派人物。眼泪说来就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可惜,建文帝已先一步知道事情的经过,对淮南王十分不满。闻言冷然道:“朕听闻,永宁撕了赵府尹亲手所书的传票,可有此事?”
淮南王心中暗骂七皇子,面上露出苦笑:“不敢欺瞒皇上,确有此事。我已狠狠训斥了永宁,令她闭门反省……”
话未说完,建文帝已冷笑一声:“犯下大错,原来只需闭门反省便行了。怪不得永宁这般胆大妄为,皆因有王叔撑腰之故!所以,才未将朕的七皇儿放在眼底!”
建文帝一动怒,淮南王只有低头请罪的份:“皇上息怒!”
万幸李太后及时赶来求情。
宫中的动静,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李太后能这么快过来,自是有人通风报信之故。
建文帝素来孝顺,近来因俞皇后和李太后偶有不快。不过,总不忍事事都拂了亲娘颜面。歇了怒火,冷冷扫了淮南王一眼。
淮南王心里暗暗一沉。
这一关看似过了,实则失了圣心。
真不知前辈子作了什么恶,生了这么一对不省心的儿女!连累得他这个老子奔波操劳!
……
一大早,淮南王世子妃去了永宁郡主府。
随后,永宁郡主便彻底“病倒”,关门养病。
这一病,府衙开审一事,顺理成章地后延。至于要延到什么时候,就得看永宁郡主什么时候才能病愈了。
拖延上一两个月,或许夫妻便能和好如初,不会再闹上公堂。
赵府尹私下松了口气。
谢钧伤在头脸处,告了长假,同僚好友登门探望,一律未见。所谓无颜见人,便是如此了。
穆大人亲自登门探望,谢钧想躲也躲不了。硬着头皮让管事代为迎客。
穆大人被领着进了寝室。
见到谢钧的刹那,穆大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最毒妇人心,此话半点不佳。对着那么一张俊脸,亏永宁郡主下得了这个狠手!
头脸被层层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唇的谢钧,看来颇为滑稽可笑。身上伤痕处处,根本不能下榻,由小厮扶着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低语:“下官失礼了。”
做说客的穆大人,一边出言安抚谢钧,一边暗暗皱眉。
将人打成这副模样,还让他来做说客。他如何张得了口?
谢钧也知穆家和淮南王府定亲之事,自然猜出了上司来意为何。
谢钧长叹一声道:“下官和郡主成亲多年,早已貌合神离。此次郡主痛下狠手,毫不留情面。下官挨打也就罢了,连累的老父亲和母亲都挨了打……”
说到这儿,适时地哽咽起来:“我这个儿子,实在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