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大婚,今日休朝。
建文帝由年轻娇嫩的美人莲香伺候着用了早膳。然后,和俞皇后一起去了慈宁宫,陪着李太后闲话。
母子两人重归于好之后,再未提及当日之事。不过,心中总有裂痕隔膜,不及往日亲密无间。
短短一年多,李太后苍老了许多,头发斑白,额上眼角多了不少皱纹。原本喜穿红喜浓妆的习惯也改了。穿戴素雅了许多,也显出了垂垂老态。
“……小七今日成亲,哀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李太后笑着说道:“萧氏临盆在即,再给哀家添一曾孙,哀家就更欢喜了。”
李太后虽偏爱四皇子,不过,三皇子也是正经皇孙。
只是,三皇子生母姓俞,三皇子和俞皇后格外亲近。这一点,犯了李太后的忌讳。
当着建文帝的面,李太后自不会流露出来。提起萧氏时,语气也格外亲昵。
几个儿媳皆出自名门,才貌出众,各有所长。
萧语晗最是温柔贤淑,建文帝对这个儿媳也颇是满意,闻言笑着:“生皇孙女,朕也一样高兴。”
李太后瞥了微笑不语的俞皇后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天家重子嗣。皇孙女和皇孙岂可相提并论。依哀家看,还是生一个皇孙才好。哀家就盼着子嗣兴旺,日后哀家到地下见了先帝,也能心安了。”
俞皇后心中暗暗冷笑。
李太后惯常会用这等话刺她的心窝。
往日,她也常为此阴郁难解气闷不已。不过,今时今日,这等话早已无法撼动她半分。
倒是建文帝,略有些不愉,声音略沉:“朕庶子众多,最疼的却是昌平。母后此言,莫非是不喜昌平?”
李太后被噎了一回,面色有些难看。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嗔道:“昌平是哀家唯一的孙女,哀家将她看作眼珠子一般,岂会不疼她。皇上说这等话,是特意来戳哀家的心窝不成!”
李太后语气一软,建文帝也不便再多言,笑着应道:“是是是,都是朕说话不妥,母后勿恼。”
俞皇后这才微笑着张口道:“皇上今日难得有空,不如就在慈宁宫里陪母后用膳如何?”
建文帝欣然笑道:“也好。”
李太后心里那口闷气,就别提了。还得挤出欣然愉悦的笑容,违心地夸赞俞皇后孝顺。
气氛勉强可算是婆媳尽欢了。
就在此时,卢公公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素来冷静沉稳的卢公公,此时竟是一脸惊慌失色:“启禀皇上,七皇子今日在迎亲途中遇了刺客!”
……
什么?
建文帝笑容顿时凝结,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俞皇后也是一惊,霍然站起身来:“怎么会有刺客?七皇子现在如何?可受了伤?其余诸皇子可有人受伤?”
便是李太后,也坐不住了,满面愤怒地起身:“混账!是谁这般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皇子!”
连天子都敢行刺,何况是皇子。
卢公公心里暗暗嘀咕,口中却不敢多言,迅速将事情经过道来:“……看热闹的百姓中,有十余个受伤,还有两个丢了性命。万幸七皇子殿下伤势不重,其余几位皇子殿下也安然无事。”
建文帝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依旧阴沉:“宣朕口谕,着刑部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