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这人挺不走寻常路的,他明明有当富二代的身份,却偏要干最苦最累的工程活,有福不享就爱遭罪,贺三刀都拿他没办法了,只能由着儿子这么来了。
中铁某局在大别山的一处山区修一段公路,贺然今年开春解冻的时候就过来了,干了差不多快一年了,如今到了工程的一个攻坚段,修的路前方有一个山体挡住了,由于地质结构和地形的原因,既不能开山洞,也不能绕开,唯一的方式就是把山体给炸开才行。
今天呢,炸药都已经安装完事了,后天开始爆破,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贺然和两个同事,一个叫刘洋的一个叫徐伟的,进行最后的测算和统计,务求保证后天的爆破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就是防止山体爆炸不全面和爆炸过后余波带来的碎石走向。
三人测算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这才完事,就开着一辆皮卡往三十多公里外的指挥部驻地走,宿舍也在那。
累了一天,刘洋和徐伟上了后座倒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贺然开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提神。
这一段山路没修好就没通车,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过往车辆,黑漆漆的山路挺难走的,而且路灯也没装,所以车速始终保持在五十多左右。
贺然开了一段距离,就看见前方路边站着个人影正在冲他招手,皮卡开过去后车速就降了下来,贺然低着脑袋看见外面站着个中年妇女,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身全黑的衣裳。
“大嫂,是要搭车么?”贺然低头问了一句。
大别山这一段,附近大概有四五个村子,村和村之间的距离都比较远,一般都隔着四五十里地左右,加上交通也不太方便,就偶尔能碰上路边拦车的村民,施工队这帮人也都本着结交相邻的念头,基本上有人搭车就拉了,只是这么晚还要搭车的人,就没碰到过了。
贺然问完之后,那女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来,他就问对方:“大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唐河村……”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硬邦邦的,语调很怪还带着点口音。
“那正好和我顺路啊,你怎么这时候去啊,太晚了吧?我这是最后一辆车了,你要是错过的话,就碰不到了”贺然踩着油门往前开,扭过脑袋随口问了一句,这女人长得挺普通的,就是脸色有点发白。
“回娘家”女人又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贺然一听她这语气,还以为对方跟家里人吵架,连夜回娘家呢,就没有再问了,专心的开着车。
片刻后,后面的徐伟和刘洋就醒了,两人抱着胳膊冷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车里面有点阴冷,刘洋就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都快十二月份了,开什么空调啊,都给我冻醒了”
贺然看了眼空调,诧异的说道:“没开啊,哦,可能是我刚才抽烟的时候开车窗,把冷风给吹进来了,你俩冷了要不开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