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两个也是回来的突然。
青山院非常安静。
院子后面就是岱山。浓郁的墨绿和和天空仿佛融入一块布景。
仿佛一块浓郁的水墨画。
苏小满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就走回屋子。
躺在沙发上很快就困意上涌。
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所以傅镜淸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
但是苏小满并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感觉傅镜淸在她的跟前停了一会儿。
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
接下来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小满这才睁开了眼睛。
傅镜淸在浴室里面洗澡。
这或许也是他们共处一室的最后一个晚上。
说起来,苏小满觉得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的。
傅镜淸这样的男人,像是挂在天空中的星星。
是她曾经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男人。
苏小满有时候也会问自己。
傅镜淸跟她试过好,甚至也表现出对她的一点点爱意。
为什么不能索性就这样在一起。
何况已经有了孩子。
为了孩子,不也是应该要保持一个完整的家吗?
如果不去剥问自己的内心。
苏小满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不过是想将傅镜淸还给苏苑。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下来问问自己。
苏小满才知道,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圣母、她不过是自卑而已。
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配拥有傅镜淸这样的人。
就像是成长在漆黑深海中的鱼不可能拥有飞翔在天空中雪白的海鸥一样。
她是真的害怕。
甚至可以预见未来。
傅镜淸或许是个君子,或许想对她负责。
但是她受不了将来被傅镜淸厌恶的日子。
当然,她也不想夹杂在苏苑和傅镜淸之间。
苏苑和她的关系太特殊。
这中间牵扯着太多人。
这样走的干干净净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会让她回到原点,回到本来属于她的世界。
苏小满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肖申克的救赎》。
里面有一段让她十分动容。
在监狱里住了一辈子的老人假释出狱因为没有办法适应外面的世界而自杀了。
她一直费解。
那些监狱里面的犯人不是最向往的就是外面的自由吗。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这这里,他是一个绅士,是有地位的人,能够受到尊重,但是出去之后,他是个假释的犯人甚至连办一张读书证都困难。”
这几年,苏小满对这样的生活却是深有体会。
过去二十年,她也曾经做过王子灰姑娘玛丽苏的梦。
但是当你真正闯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觉得这里的光鲜亮丽跟你格格不入。
她那么努力,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她过得有多压抑。
她不喜欢傅镜淸的那个圈子。
不喜欢那么多纸醉金迷,勾心斗角。
她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或者可以开个花店,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那些纷纷扰扰,爱恨情仇,她只想彻底的脱身而出。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
傅镜淸从里面出来。
他不过是下身为了一条毛巾。
上身就这样光裸着。
苏小满看见傅镜淸朝着橱柜的方向走过去。
然后拿出一个小药箱。
傅镜淸拿了什么东西涂抹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里已经青紫交错,肿了一大片。
是刚刚老爷子拿拐杖打的地方。
而那个时候,傅镜淸一声没吭,仿佛没有反应一般。
苏小满却是没有想到老爷子下手这么重。
傅镜淸在肩膀上贴了一块药膏。
但是弄了好久也没有贴正位置。
苏小满索性起身。
走了过去。
重新拿了一片药膏,说道:“我帮你贴吧。”
苏小满先小心翼翼的在那里涂了点散瘀的药。
然后将仔仔细细的贴上药膏。
抬头的时候,傅镜淸的视线正凝固在她的脸上。
碰上苏小满的视线,却是立刻将眼神移开。
在苏小满的记忆力,这或许是傅镜淸第一次主动移开目光。
傅镜淸这样的人,目光中仿佛藏着一片海。
此时已经冷如冰山。
贴好药膏之后。
傅镜淸转身。从衣帽间将衣服穿戴整齐。
正打算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小满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傅镜淸没有回声,只是冷冷的回到:“苏小满,我们已经离婚了,是你要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