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手下只有关张简雍的时候,哪会有这等事情,与其说是一个势力,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团队,大家各司其职,互相配合,加上刘备手腕高,这种问题自然不会出现。
但现在,刘备拿下了荆州五郡之地,手底下有最早追随他的老人,也有这些年来陆续收来的人马,还有荆州本地人,虽说还是一个整体,但在这个整体中,却出现了一个个小团体,以前人少的时候好安抚人心,但现在人多了,还形成一个个小集团,那就不再是简单的用人情手段就能解决,这个时候,刘备要做的就是利益分配的同时,还要让所有人心服,这是一门大学问,刘备能不能hold住就是考教刘备政治能力的时候了。
而政治,从来都是肮脏的,张飞不懂,但这是必须要面对的,无论哪个小团体在壮大的过程中都必须面对这道坎。
袁绍就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势力再大,也是杂乱无章,就算不败给曹操,让他占了中原,恐怕到时候无需赤壁之战,袁绍内部自己就能先乱起来。
从历史上来看,刘备虽有不足,但还是有足够的掌控手腕的。
“嘿,这本是你的事情,如今却要你来劝我?”张飞瞪眼看着刘毅,没好气的道。
“所以,这不是三将军来了,我也安心了。”刘毅笑道。
“那现在该如何做?”张飞磨拳霍霍的道。
“搭些能让工人们能够临时居住的屋棚。”刘毅撸起了袖子道,不可能所有人都每天跑三十里路回去,这里肯定得有临时居住的地方,最后是要拆除的,自然不会建太好的东西,以刘毅如今的手段,便是草棚加上三十多的防寒、舒适、恢复精力的属性,也能让人住出别墅的感觉。
当然,虽然相同的加成,但基础摆在那里,草棚要想住的比渔乡那边都舒适也是不可能的。
……
“子方兄,那刘毅究竟是何来历?皇叔竟将三将军派去看护?”江陵,随着荆州政局的稳定,作为南郡重镇,在刘备的经营加上做来南来北往的主要中转站,如今的江陵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甚至比往日更甚,糜芳作为新任江陵太守,每日前来拜会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这其中不乏荆襄名士,只是最近几日,糜芳却意外地发现,来自己这里打听刘毅的人多了起来。
“这……”糜芳摇了摇头道:“伯渊先生与主公早有交集,不过芳与伯渊先生却无太多交往,倒是家兄与伯渊先生来往颇多,何不去问家兄?”
他跟刘毅交情真不深,当初刘毅在夏口的时候,糜芳奉命在刘琦那里,而刘备集团核心里,跟刘毅交情厚的也就是那几个,糜芳作为豪商世家,自然明白这些人为何打听刘毅的消息,渔乡这数月来的利润,便是作为合作方的糜家都因此赚得盆满钵满,糜芳都有些眼红了,更别说他人。
但摸不清刘备的态度,再加上如今张飞跑到了渔乡去,没有明确之前,糜芳可不敢随便搭腔,就算跟刘毅不熟,但自家妹妹如今能够扶正,还多赖刘毅当初相救,加上糜竺跟刘毅颇为亲善,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在背地里拆刘毅的台。
更何况,糜家借着刘毅这股风,可是壮大了不少,如今荆襄士人为何跑来他这里献殷勤可不只是因为他是这南郡太守。
毕竟说是太守,但刘备的治所可也在南郡境内呢。
对面的名士闻言也只是哈哈一笑,将话题揭过,跟糜芳聊了一些江陵如今的丰茂,又谈了一些空谈之言之后,方才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糜芳站起身来,让人给自己挡客,今日便不见客了,径直去了后堂。
“兄长,如今马家、陈家、张家的人都来询问过了,我糜家如今在荆襄之地刚刚立足,这些士族不好得罪。”糜芳看着正在品茶的糜竺,苦笑道。
糜家的人脉圈都在徐州那边,这几年来虽然在荆州重新经营人脉商事,但跟昔日相比却已是远远不如了,再加上这荆州豪商也颇为排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起色,若因此跟这些恩起了龌龊可不是好事。
“何止你我?”糜竺摇了摇头微笑道:“况且,虽是关乎家业,但伯渊于我糜家有恩,二弟莫忘了父亲昔日教诲。”
“欲立业,先立人?”糜芳看着糜竺,苦笑道:“我也未说要害那刘毅,只是……”
“贤弟记得此言便好,其他人我等管不了,但伯渊不能因我糜家而陷入险境,此乃义,亦是我糜家立足之本!我等如今,亦是士人,亦该有士人德操!”糜竺说到最后,神色已经有些严厉了。
“兄长放心,弟谨遵教诲。”糜芳叹了口气,对着糜竺躬身道,只是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为兄明日会去公安见主公,家中之事,便拜托贤弟了。”
“兄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