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禀公主殿下,臣当时提议的……提议的是卫将军穆宁!”宗室赶紧说道,“当初臣看穆将军,就看出此人不凡,定有前途,与公主最为相配,所以才不顾身份,唐突开口。”
穆宁也在场。
他虽然已经是三军统帅,在宫中时,依旧保留着他御前侍卫的身份,只要军队没有事,他就回到瑟瑟身边,全天守候。
穆宁握着刀在瑟瑟后侧保护,听到这话,目光投到那宗室身上,几乎是冰冷的寒意。
当初的他不过是一个御前侍卫,所有人之中排不上号的一个无名之辈,而这个人居然在那种时候,提出要让公主嫁给他!
这分明是对瑟瑟的侮辱!
穆宁深知自己当时的身份有多卑微,更知道这个人就是在借着他的身份,刻薄瑟瑟。
对于这个人,穆宁一直都记着,这一份的羞辱定然要还回去!
“侯爷记错了。”
穆宁缓缓开口:“末将记性不错,一年前的事情,末将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侯爷说,末将人微言轻,举无轻重,不会给公主殿下带来任何的助力,说末将这样的人,最配公主。”
那宗室一噎。
“末将当时不过是一个御前侍卫,撑死了御林军的指挥使,侯爷,您当初说出这种话,是在羞辱公主殿下?”
瑟瑟本已经想说话了,却不料她家阿宁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主动站出来。她倒是有些好奇,咽回了要说的话,侧眸看着穆宁。
一脸冷酷的青年将军眼底的寒气很重,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愤怒。
那宗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怎么能想到,公主会翻身,穆宁也会翻身?!
“公主!”
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哀哀哭着:“臣当真不敢有辱公主的念头,臣去年当真不是这么说的,臣真的只是看上穆将军的前途,臣一个长辈,定然是盼着公主好的,怎么会有那种心思?侄女啊,你要相信叔叔啊!”
他不敢和穆宁硬碰硬,自己好歹是公主的叔叔,占着长辈的身份,公主肯定不会对他太狠的。
瑟瑟闻言,笑吟吟道:“叔叔这是在说什么?本宫记得当初,却是如穆将军所说。叔叔怎么才一年就忘了?”
那人哭声戛然而止。
瑟瑟含笑摇头:“怕不是叔叔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
那人不敢接话。
“回禀公主,侯爷的确年纪大了,不光记性不好,眼睛也看不太清,”穆宁毫不客气道,“侯爷怕是忘了,这里没有您侄女,有的只是我大越朝的晋安公主殿下!”
那宗室慌乱看着周围,试图让他的亲戚出面。
只可惜,这个时候大家自保都来不及,如何敢来给他伸手拉一把。
在场宗室无不低着头移开视线,全然沉默。
“公主,是臣说错了话,是臣说错了话!”那宗室立即认错,“还请公主饶恕臣吧!”
“罢了,到底是本宫的叔叔呢。”
瑟瑟笑吟吟道:“叔叔年纪大了,不堪再过操劳,不如这样,叔叔的爵位,本宫暂且收回来,等叔叔的子嗣长大了能够换取爵位的时候,本宫再行封赏,如何?”
如何?
那宗室还能如何,只能哭丧着脸叩首。
“臣谨诺。”
瑟瑟抬眸时,一殿里坐着的宗室无不如坐针毡,纷纷低着头避开了瑟瑟的视线。
一个当初羞辱瑟瑟的,已经被褫夺了爵位,没有了爵位的宗室,甚至连一家子的日常生存都会为难。
而去年羞辱瑟瑟的,可不止他一人!
这其中有几个去岁开过口的,如今两股战战,中秋凉爽的时候,冷汗直冒,低着头一声不吭,心跳砰砰。
瑟瑟笑吟吟扫视了一圈,慢慢收回视线。
“公主殿下。”
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孩子在一片沉默之中起身,恭恭敬敬对瑟瑟拱手行礼。
“萼儿有话要说。”
瑟瑟看了眼,颔首:“你说。”
那孩子拱手:“萼儿听父亲说过,晋安姑姑是如今皇室唯一的血脉。”
“萼儿年幼无知,却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晋安姑姑是唯一的皇室,那么晋安姑姑应该登基为帝,继承大统才是。”
孩子稚气的声音里,却是被大人叫好的稳重。
“萼儿作为大越朝国民,跪请晋安公主殿下,为天下黎民苍生,登基为帝。”
随着这个孩子的跪下,一殿宗室齐刷刷跪地叩首。
“臣等跪请晋安公主殿下——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