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私下往来,儿臣以为必须严惩!”太子见燕皇面无表情,以为是自己答的偏颇,又立刻改口道:“只是无定军向来忠于大燕,那曹预……又是齐国出生,有书信往来也属寻常。若是些简单的问候,也,也不
算大罪……”
没用的东西!
刘威扬几乎现场掀了桌子,和宸瑞的回答相比,一龙一虫,高低立判。
他冷哼一声:“好了,你退下吧。”
太子浑身一惊,也不知说错了哪句话。抬头看着刘威扬,又看不出这帝王面具下的真情实感,只好悻悻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
等来到门口时,刘威扬又说了一句:“记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的老师。今后还是让顾太师教你读书。”
“儿臣遵旨。”
刘宸英退出房间,刘威扬仰起头,看着架上的书,低声自语:
“宸英……宸毅……宸瑞……”树大招风,名高引谤。作为逼得燕皇立了太子的始作俑者,顾世维第一个提醒太子的,就是要为人低调,韬光养晦,只求能在燕皇面前一鸣惊人,让他刮目相看。太子听
顾太师的话,可只做到了前半段,还是天性使然。至于能不能一鸣惊人,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到宫中的太子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精心修剪的盆栽,哀声叹气。他知道自己方才做错了,可是又能怎么办?他怎么知道该说什么?“夫君。”门外一声轻唤,轻柔婉转。太子抬头望去,一名窈窕女子,秀立门前,只闻得一缕清香,让太子总算缓了些心神。女子穿着一身素绸绫罗,生的小巧,翩若惊鸿
,脸上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英气。这女子,正是太子妃,张素素。张素素出生将门,乃是禁军老将张士杰之女。无定原事变后,禁军整编,有战力者,多半被分编到了神策军中。如今的禁军就是个空架子,除了守城之外再无他用。张士杰也因为一场大病伤了元气,再也不能披挂上阵。留他执掌禁军不过是保全老将体面,所谓武人已经名不副实。名义上的太子与名义上的
大将军做了翁婿,倒也是相得益彰。
见张素素来探望自己,太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却仍然皱着眉头,又叹了一声。美人再好,也抵不了今日在父皇那里受的憋屈。
“夫君,今日为何连连苦叹?”张素素端着一碗清茶,递在了太子身旁,“莫非父皇召夫君入宫,又出了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太子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无非就是考些学业,给本宫出些难题罢了。”(注1)
张素素温文尔雅地提起茶壶,给太子倒茶。每一个动作,都能成为门外那些侍女最佳的范本:“夫君表现如何?”
太子的脸抽了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悻悻道:“父皇让我多去向顾太师学习。恩师回朝,总算是件好事。”
张素素嫣然一笑,放下茶壶。
“好事?那可未必。如果夫君和顾太师走得近,还是得吃排头。”
“爱妃此言怎讲?”
“夫君请想。顾太师当日是被谁赶出朝堂,又是因何被赶出朝堂?如果夫君和他走得近,难免让陛下疑心……”
“疑心什么?”
张素素默然不语,心道:疑心什么你自己不会想?这句话岂是能宣诸于口的?
刘宸英过了片刻才醒过味来,脸色也变得惨白:“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父皇怎么会把太师召回?又怎会让本宫去拜见?”
“这是陛下在试夫君。试你的忠心,也试你的孝心。您可别忘了,皇宫里还有一位看您不顺眼呢。”
一听到这话刘宸英更是面如死灰,过了好一阵忽然站起身在一旁的橱柜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拿出了一把剪子,修起盆栽的枝叶来。
张素素见太子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不由在心中苦笑:老天待自己何等不公,怎么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窝囊丈夫?可是自己又能怎样?说到底,一切都是命数。她站起身,从后面抚上太子的双肩,安抚道:“夫君师从顾太师多年,也算学有所成。不仅顾太师和家父都站在夫君的身后,其他人也不是不能争取。别忘了,你是储君,有这个名分在,就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优势。只要我们选对朋友,别人就休想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