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中年武尊赵本心面色阴沉的说道:“我二哥每日念叨的,就是你这个目无尊长大言不惭的孽子?真为感到不值,本应有着无尽的荣耀,却因自以为是的执念,毁到了那步田地。”
赵凡心中一动,他没回骂,而是迫切的问:“我爹现在如何?”
“拜你们母子所赐,臭水牢中生不如死。”旁边那位中年武尊赵无渡,冷笑着说道:“二哥至今仍不知悔改,还说你是无辜的呢,呸!”
下方的赵家子弟中,旁系的又是一惊,二哥?怪不得嫡系第二代中,唯独跳过了一个老二,并不是死了,而是犯了大忌,被打入了臭水牢。
赵家的刑罚之地,最为恶劣的便是臭水牢,当之无愧!
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就不寒而栗。
所谓的臭水牢,是把受罚者浸泡入一潭臭水中,仅留脑袋在外边。水的味道,恶臭无比,闻着就可能被熏的昏迷,但是,昏迷对于受罚者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因为,臭水中有许多毒物,蛇、蝎、毒虫,咬一下,半个身子都会疼的欲生欲死,却不会致命,但完全能将人从昏迷状态疼的醒过来。
赵凡并不知道臭水牢是什么概念,但是看对方的语气和赵家子弟们的反应,就猜到绝不会舒服了的。
他深吸了口气,字正腔圆的说:“我是灾星,死不足惜,可我爹,终究是你们的手足,他当初更是赵家的天之骄子,一度接过少主之位,深得老家主喜爱。现在,这事已过去了十九年,为何还那般对待他?赵家就如此冷血么?”
“不,你想多了,我们没有一个想难为他,而是他,难为自己。”又一中年武尊,赵无虚,皮笑肉不笑的说:“他被打入臭水牢那一刻,家主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命令九妹将他押入臭水牢时并转告说,若肯悔改,跪在祠堂祖辈的牌位前认错,便赦免他的罪过。”
赵无渡深以为然的点头,“开始我们都以为二哥一时哪根筋搭错了,过不了多久就主动悔改,谁知道,这一犯傻,就过了去十九年,俨然一副想在臭水牢中养老的架势。”
“七哥,十一,这种场合就不要说这些了。”赵茵蹙起眉毛,说道:“下边的嫡系子弟就罢了,可旁系子弟也来了不少。”
“好吧。”赵无虚狐疑的说:“九妹,你是执法堂长老,却和大哥、二哥都是同母所生,该不会对下边那灾星转世的孽子手下留情吧?”
“不存在。”赵茵的语气骤然冷了三分。
“我们信你,可难以服众啊。”赵无渡笑着说道:“所以,为了维护你执法堂长老的刚正不阿之风,就由我们代而劳之下去废了赵凡的武脉如何?放心,不会失手要了他命的,毕竟,父亲下的命令是废掉之后留着一口气带回族府,送到臭水牢令其父子团聚。”
身为第一代长老的赵天行,点头道:“小十一这话在理。”
赵茵的眸光阴晴变幻,心中却万分无奈,她执法堂长老这个职位,在赵家中仅次于家主,可实力却非如此,因为还有五位武尊巅峰的大长老,也就是第一代长老,这次有三位随行,加上哥哥弟弟的施压,又在众多赵家子弟的眼睛底下看着,想暗中为二哥做点什么,都没有机会。
过了片刻,她翩然落地,闭上眼睛道:“随便你们吧。”
而在同时又凝音成线落入赵凡耳中:“小凡,九姑无法帮你,对不起……”
九姑?
赵凡心里边忽然升起一阵暖意,冷血无情的赵家之中,大伯和九姑却是向着自己这边的,可他明白,一个半步武尊,一个武尊后期,在赵家掀不起风浪,因此对于她的无能为力,没有任何的怨言。
浮在上方的六个武尊全都落下。
赵无渡抬手一摄,便将状态陷入底谷的赵凡摄入手中扼住了喉咙,狠笑着说:“七哥,他的武脉就由你来粉碎吧!”
赵无虚缓缓的上前,抬手按在了眼中这赵家耻辱的胸前。
此时,赵凡犹如沧海中的一叶孤舟,第一次,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像那赵无渡,表面上手在前边连带喉咙掐住脖子没有用力,却在暗中催动内劲施加箍力。
手段之隐蔽,连赵茵都未能察觉到。
赵凡有种随时要憋死的窒息感,却又在即将解脱时,那只手又收敛内劲,缓过来之后对方再次催动内劲,如此反复循环。
“嗯?”赵无虚的手摆弄了半天,甚至将赵凡衣服都撕破直接印在皮肤上,过了半晌,惊疑不定道:“他……根本没开辟武脉!”
“不可能吧?”赵天行诧异道:“族中调查过了,外界横空出世的江州武尊,正是这孽畜,怎会连武脉都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