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凯瑟琳※贝尔除了裁缝手艺,就没有其他求生技能了,家里没有了男人承担主要经济来源,她必须工作,才能养活两个儿子。八十年代,
裁缝手艺门户之见十分严重,裁缝店都很少会聘用外人,收学徒也相对严格,而且凯瑟琳一贝尔似乎一直都不想使用自己的裁缝手艺,所以只有体力劳动一条路了。这间干洗店,是凯瑟琳一贝尔当初三份工作之中收入最丰厚的,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份工作。
再者,凯瑟琳一贝尔也没有这份魄力反抗,她虽然鼓起勇气选择了私奔,但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被生活压迫着脊背,她也没有勇气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所以,凯瑟琳一贝尔在干洗店的工作一做就是前后近四年的时间。
门口的老板娘之所以会找上门来,是因为她男人连续三个晚上彻夜未归,似乎一直被压迫的色心终于战胜了胆怯,爆发了出来。老板娘理所当然就意味她男人到贝尔家里来了,这才直接上门对峙来了。
那位老板当然不在贝尔家,可是老板娘一点解释机会都不给凯瑟琳一贝尔,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是要拼命的架势。为了保护两个儿子,凯瑟琳一贝尔只好抱着孩子躲进了卧室,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等待救援。
埃文一贝尔清楚地记得,一道闪电划过窗外,将阴森森的房间照得雪亮雪亮,凯瑟琳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苍白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她害怕得瑟瑟发抖。光亮消失不见,整个房间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门外的女人似乎不知疲倦,疯狂地敲着门,疯狂地破口大骂,周围的邻居都被吵醒了,大家都在看着这场闹剧,却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办。
凯瑟琳一贝尔浑身都在颤抖着,生活的压力已经让她狼狈不堪、疲于应付了,她现在唯一的力量源泉就是两个儿子了,为了保护儿子,她可以付出她所有的一切。所以,即使她在不断颤抖着,但是她依旧牢牢地抱着两个儿子,用身体的温暖将儿子保护在怀里。
埃文一贝尔在日后的岁月里,不止一次想到,如果,如果他那素未蒙面的父亲没有离开,母亲是不是会轻松一点:如果,如果他那从未出现的外公外婆愿意伸出援手,母亲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个局面了:如果,如果他和泰迪可以快点长大,再快点长大,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再害怕了。
那一个夜晚的结局,没有肥皂剧的狗血,〖警〗察到达,将那疯狂的老板娘带走了。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干洗店的老板在一个妓女的家里被找到了,他沉醉在温柔乡里三天未归,这才导致了一场闹剧的发生。
人言可畏,是那一个夜晚带来的副产品,也是埃文贝尔第一次体会到八卦的娄力,它可以轻易毁了一个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声誉。老板娘丧心病狂的怒吼虽然被证实了不是真的,但是邻居之间的闲言碎语、
异样眼光依旧将凯瑟琳一贝尔内心最后一点底线都击溃了。
当一个人崩溃时,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一蹶不振,彻底陷入自暴自弃的漩涡:一种是奋起反击,激发出无法比拟的勇气。
从贝尔两兄弟在去年七月份面对诽谤事件时的勇气,就知道他们的勇气来源了,凯瑟琳一贝尔选择了后者。
破而后立。
面对干洗店老板的再次刁难调戏,凯瑟琳一贝尔毫不犹豫地用熨衣板给了他重重一下,老板娘试图上前厮打的时候,凯瑟琳一贝尔先发制人,先是给了对方一耳光,然后狠狠地给了这个泼妇的肚子来了一拐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在老板娘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凯瑟琳一贝尔从收银台里将自己的工资从容地数了出来,然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那件工作未满四年的干洗店。
之后,凯瑟琳一贝尔下定决心,她必须要鼓起勇气开拓属于自己的天地,依附在别人之下打工,不是出路。留在伦敦,本身就是对熟悉环境的一种依赖,不摆脱这份依赖,她就永远没有办法开创一片新天地。
风雨夜事件给了凯瑟琳一贝尔勇气,两个儿子给了凯瑟琳一贝尔动力,命运就是如此在岔路口发生了改变。从伦敦到纽约,开始了新的生活。
现在,埃文一贝尔依旧会想“如果”只是内容改变了,如果他那素未蒙面的父亲出现了,如果他那从未出现的外公外婆伸出援手了,也许就没有今天成为女强人的凯瑟琳一贝尔了,也就没有贝尔两兄弟如今的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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