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着若修,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了。
张文苏走上前来,朝我拱手道:“在下奉劝公子一句,还是将青釭阁令交出来,这样至少少夫人还能得以保全。”
若修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她肯定是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将目光转向张文苏,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张先生倒真识时务。”
张文苏哈哈一笑道:“在下不过择主而侍,齐王殿下心怀天下,在下追随,有何不可?”
我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只看向杨暕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杨暕笑道:“本王不过想借你的青釭阁令,你肯借与本王,尊夫人毫发无伤,奉还于你。”
我冷冷道:“倘若我不给呢?”
杨暕目光中透出凌厉的杀意,冷笑道:“那今日恐怕你就没命活着回去了。”
我又看向若修,她一定懂了我询问的目光,闭上了眼睛不住地摇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想替她擦一擦,却明知不可能。
我想了想,从腰间取出青釭阁令,这时若修突然叫道:“建成,不要给他!”
杨暕转过头去盯住若修,我则愣住了。
若修仍然闭着眼睛不看我,只道:“张先生,你可知青釭阁阁规?”
张文苏明显愣了一下,扬声道:“在下已投明主,不再是青釭阁门人了。”
若修惨笑一声道:“先生答非所问。不如让若修替先生回答吧,背主求荣,杀无赦;加害阁主,杀无赦。”
张文苏望了望若修身后,有恃无恐地笑道:“不知少夫人要如何杀我?”
若修道:“青釭阁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若修出手?”
在若修和张文苏一问一答之间,我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若修平常……我突然明白了若修的用心,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想到躺在茅屋之中的杜杀,又明白了几分。
张文苏仍然冷笑着对若修说道:“只怕今晚以后,青釭阁就不存在了。”
我冷冷道:“张先生此言差矣,未必吧。”
杨暕笑道:“张先生的话差不差,就看你如何决断了。”
天空中开始飘起雪来。
杨暕开始不耐烦了,见我迟迟不应他的话,转头对若修道:“少夫人,本王听说他最听你的话,不如你来劝劝他,就算是为了救你,也请他把青釭阁令交出来,你以为呢?”
我怒视着这张和杨广酷似的脸,一样的残忍。
若修仍然看着我,她似乎瞥了一眼颈后的刀,幽幽叹道:“建成,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我点点头,想要冲上去,我才朝前走了一步,“嗖”地一声,另一支羽箭又钉在了我脚下。
“若非青釭阁令无人可托,你我根本不会相识……我父亲将它托付于你,其时也是将若修托付给你了,你可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她又道:“这枚小小的令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阁主,你若不想做,也没关系。可是如今有人以青釭阁门人的性命相挟,逼迫阁主,我们都该遵守阁规的。”她说着又瞟了一眼张文苏。
张文苏却不自觉,只在那里不耐烦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