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之前经历了太多曲折,闵佳的庭审格外顺利。庭审当天发生的一些小插曲,过了很久,还常常被港城人提起。
那天早上,闵佳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法院,宋家还低调地雇了几个保镖,就像保护明星那样,保护着闵佳不受伤害。
而闵佳全副武装,鸭舌帽、墨镜、黑口罩,确实是十足的明星范。尽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她还是把手腕上的绷带给露了出来,似乎是想让别人看到,因为那些看不见的暴力,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宋家夫妇也在苦苦哀求记者们——放过孩子吧,别再让她受舆论的折磨了。尽管如此,记者们还是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宋家雇的保镖十分彪悍,硬是将记者们生生拨开了。
在众人的保护下,闵佳走上台阶,却停下脚步,摘下墨镜、口罩,安静地看着底下那群疯狂的记者。
“这位同学,可以说一下你对这次庭审的期待吗?”
“你父亲是房地产大亨,你爷爷又是大法官,这次庭审,肯定会有利于你们宋家吧?”
还是昨天在小区里遇到的那位女记者,她眼睛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那种光里有一种狂热,那种宁可把人逼迫到走投无路,也要刨根问底的狂热。
闵佳刚才还不胜娇怯,可是眼神一转,却立刻变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就是传说中最不好惹的那种女人。她扫一眼,记者们都不敢再上前了。
“闵佳”不顾父母阻拦,将价值不菲的墨镜随意往身后一甩,一步步走向那个女记者。
“这位记者,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是说我们宋家操纵这场审判?你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资格?你是在质疑港城司法界的能力,还是在怀疑法官的廉洁?”
女记者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这哪里还是昨天遇到的那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明明是一只狐狸啊!
“闵佳”指了指手腕上的绷带,步步紧逼,冷声道:“你看不到这个伤口吗?你不知道昨天因为你的到访,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记者反击道:“我是为了这个社会的正义……”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捏造些有的没的事实,吸引眼球吗?”“闵佳”再度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逼死我,就能实现正义了吗?我刚才那么哀求你了,你心软了吗?为了制造噱头,是不是把人逼死都在所不惜啊?”
女记者十分狼狈,但没有退缩:“我是记者,我的职责就是报道事实……”
“你少在我面前来这套!你巴不得我去自杀,因为那样你就能制造大新闻了!不过我告诉你哦,我是不会死的,我就是要好好活着,看你这种人的下场是什么!”
说罢,她又凑近说道:“有种你就写,看看你所谓的正义会不会实现。”
转眼间,“闵佳”又恢复成毫无力气的乖乖女形象,走路不稳,摇摇欲坠,保镖一个箭步冲进来保驾护航。
“闵佳”娇弱地说道:“保镖大哥,不要管我,让记者哥哥姐姐们多拍一会儿,没准我这一条新闻,会让他们升职加薪呢。就让他们拍我吧,就算我因为舆论自杀了,也无所谓吧……”
刚才那些疯狂的记者,脸都绿了。
“闵佳”站了好一会儿,才被父母拉走了。她潇洒地解开了手腕上的绷带,连同帽子一起扔给了保安,她一扭一扭地走完台阶,冲着已经傻眼的记者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不知情的记者问道:“她真疯了?有好几重人格?”
那位女记者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双胞胎!咱们都被耍了!”
而此时,真正的闵佳在大姨一家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法院。姐姐弄的恶作剧,她全看在了眼里;那些记者捶胸顿足,她也全都看到了。
乔琳也看到了,所以她觉得,闵柔也并非完全可恶,偶尔还是挺可爱的。
开庭很顺利,让人意外的是,二中竟然来了几位老师作证。有了他们的说明,沈春晓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更加得到了认证。
有了更多的人证、物证,宋家又追加了几项指控,每一项都让沈春晓毫无反驳的余地。她的父母从未出席,这又显得她单薄无助。看着被告席上的沈春晓,乔琳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恶。
沈春晓他们几个串通好了,一口咬定拍裸 照是同学间的恶作剧;她喊过来的那些男生不是强暴闵佳,而是为了恐吓闵佳,让她不要把拍裸照的事情说出去。与此同时,他们的律师也在咄咄逼问闵佳——既然是强 奸未遂,那进行到哪一步了?能否准确说明细节?
在乔琳看来,那个戴着眼镜、笑眯眯的律师,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她替闵佳捏了一把汗,没想到,闵佳被彻底激怒了。
“恐吓?恐吓需要脱掉上衣和裤子吗?他的胸口上纹着一只鹰,他的内裤是红色的,上面印着金色的龙!”闵佳一个个指了过去,怒斥道:“细节?还让我说什么细节?要我把那些身体部位都说出来吗?”
闵佳顿了顿,补充道:“既然你们不知廉耻,那我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与你们同归于尽!”
闵佳的勇气最终换来原告这边士气大涨,而对方律师被反杀,把准备好的辩词都给忘了。
然而被告那一边并没有轻易屈服,尤其是沈春晓,她还有一张隐藏的王牌,那就是吴鹏。她曾给吴鹏打过电话,哭诉道:“吴鹏,你真的要看我进监狱吗?你说过的,你要守护我一辈子,我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呢,你要怎么守护我啊?要是你不救我,我这辈子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