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陪二姐来到派出所进行后续处理,同时做伤情鉴定,那是我第三次见到杨家宇,却是第一次了解法医。当时他还是个小伙子,约莫比我大了六七岁,戴副黑边框眼镜,高高瘦瘦,颇有知识范的感觉。
“这份伤情报告虽不能起决定作用,但对你的离婚起诉是有帮助的。”他将一个档案袋递给二姐,转头对我说,“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吧,尤其是这位小姑娘。”
小姑娘?我们似乎没差那么多吧,可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便忍住瞪眼睛的冲动。
“嗯,见过三次,这样看来,我们……”我苦笑着说。
“老杨,有案子了,你这边结束没?可就等你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推开门问道。
“结束了,马上。”杨家宇立马站起来大声回答,那种精神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搞得气氛都有些紧张,我们见此也不再寒暄,识相地出来了,紧接着杨家宇拎着箱子急匆匆地上车离开。
二姐叹了口气说:“刚才把我吓坏了,你说杨法医是给死人打交道的,这伤情鉴定能行吗?”
我扶着二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警车的离去,内心像是被千斤锤猛击了一下,难以平复。我紧紧攥着那份伤情报告,想了许多许多……
第二天见习一结束我便背着书包来找杨家宇了,临走时,韩沫还一脸疑惑地问:“你去找人家干嘛?下午还有课呢,你能赶得回来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下午我如果没有回来你就帮我答到吧。”事实上,至今我还是说不清那时为什么就一心想去找他,像是被人牵了魂儿似的。所以每当有人问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一行业时,我都会笑着将其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再见杨家宇时,他正在接待被害人家属,那是一对年迈的父母,眼睛红肿,声泪俱下,拽着他的袖子企求尽快抓住凶手,而杨家宇则温柔地安抚着,坚定地保证着,就如母亲去世那天温柔的模样。我不敢上前打扰,便站在门外静静等待。
……
“月兮?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他递给我一杯热水,心事重重地坐在我的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昨天没告诉你呀。”我错愕地看着他。
“哦,昨天没想起来,是你二姐的鉴定报告有问题吗?”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对夫妇的悲痛中恢复过来,眉头紧锁显得他苍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