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水花瞬间洒下来,打湿了她今天精心做过的头发,也打散了她今天的妆容。
她又凉又冷,身上的礼服全部湿透,粘稠的贴在她的身上,成股成流,顺着她的侧脸流向她的脚面。
饶是这样,也比将她置于火热中要好受许多。
眼前水雾弥漫,水痕钻进她的眼睛中,耳朵中,还有小一部分鼻腔中,灭顶的压力缓慢的冲上来,快要淹没她的整个神志。
她的身体完全站在了冰火的两头,火热在一边,冰凉在另外一边,她不知道去往那边更加绝望难忍,只知道如果能够让她的难受少一点,做什么都是好的。
时初的呼吸急促了些,有些气体鼓囊着想要从她的身体中冲出去,有些想要进来,冷冷热热,热热冷冷,透过一层纤薄的皮肤,交织在她的全身各处,急切的水花拍打着她的发丝。
明明身上寒凉到颤栗,她的心里却稍微好受了许多。
凉水是短暂的避风港。
哪怕她知道今天晚上过后,她可能会因此而感冒,发烧,甚至好几天难以正常上学和生活。
她也不想从这个避风港中走出来。
因为她更不想要面对屋外的一切,包括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浴室的门忽而被人用力拉开,门栓敲在了墙缝里,发出来巨大的一声。
砰!
时初蓦然捂住了耳朵,但还是难免感受到从小小的一个浴室内传出来的震动,沿着地面,一路蔓延到时初淋浴的水龙头,水花分成两股,晃了晃,一股直接砸在了时初的右肩膀上。
她在水雾滚滚中跟季凉焰的眸光对视。
刚刚还满脸清冷好像没有情绪的人,此刻眸光灼灼,也不管冬日中的水花是否会打湿自己的衣袖,人猛然伸出手去,去拉时初细瘦的胳膊。
季凉焰的手心温度出奇的高,滚烫滚烫,触及时初的皮肤时,她隐隐的瑟缩了一下,然后人就被拉出了淋浴喷头。
他盯着时初,一寸视线都不肯挪开,手指根根收紧,捏住时初的手腕,声音切切,仿若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砸在了时初身上,像是刚刚淋在身上的凉水。
“所以,今天勾引我没有成功,你、在、自、残?”
“是吗?”
季凉焰震怒。
额角处有根根青筋,浮涌在皮肤之下,他的眸光紧俏的拴紧了时初,一分一毫都不肯错过,声音低而沉,说话时,胸腔处在嗡嗡的震颤着。
停在时初的耳中,便像是从寒潭深处的捞出来的,连眸光也幽深如深海处的旋涡。
水花乱溅,有一些溅到了时初的脸上,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脸上的妆容依然褪了一个七七八八,露出原本那张干净的,像是凝结蛋清一般光滑顺腻的脸。
时初原本是盯着自己胸口的。
她蓦然抬头,没有了凉水的冲击,体内的火热再一次涌上来,像是滔天骇浪,在她的身体盘旋,敲打,咆哮。
时初在忍,忍的身体颤抖。
哪怕是如此,她没有像是刚刚那样直接攀上季凉焰的胸膛,而是继续开口,声音沙哑的开口。
“季凉焰,你心、心疼了吗?”
“因为这具身体是、是我母亲——你的白、白月光所给予的,所以,你心、心疼了是吗?”
季凉焰的脸庞如削过,冷硬而尖锐,此刻板着,目光如刀刃,凉薄又锐利,尤其在时初说出她母亲的一瞬间。
也是这样一瞬间。
他的神情骤然变的深沉难解,目光灼人。
时初还在继续,嘴角一开一闭,说出来的话语字字呛人,“这么多年,你都这、这样喜欢我、我母亲。”
“那今天晚上,你就把我当成她……当成她……这样你也做、做不到?”
“不对吧?”
“明明你曾经做、做到过的。”
季凉焰蓦然眯起来了眼睛。
他忽而欺近时初,庞大的身体骤然压在了时初的身上,将她重新推进了淋浴喷头的水花里,两个人一同跌进水幕。
时初的背脊撞在墙面上,狠狠的发疼,发红,她感觉到到自己的背脊快要散架。
季凉焰的全身一同被水幕打透,凉水钻进两个人的鼻翼之间,然后时初听见季凉焰哑声在她的耳边沉声道。
“时初,你如果今天晚上想要让我满足你,就不要再扯你母亲的事情。”
语气太滚烫,烧的她耳根通红。
时初脚下虚浮。
此刻她近距离的看向季凉焰,恰好对上季凉焰的眸光,两个人在水幕对视,忽而季凉焰眸光一变。
瞬间阴鸷起来,然后盯住了时初的脖颈。
时初原本穿着的礼服早已经被水花打的四散八落,隐隐从内部露出她白嫩的肌肤和胸前少女的起伏。
季凉焰的身体骤然僵硬。
他人按住时初的身体,长长的手指却忍不住往前而去,去碰触时初胸前的那枚翡翠戒指。
确切的说,不是翡翠戒指。
而是做成胸针,将翡翠戒指巧妙的别在内衣带上的那枚胸针。
铂金色的,小小一枚,胸针的头上还镶嵌着一枚小小的玫瑰花,看似这样不起眼的一个小东西,季凉焰却找了如此之久。
他恍然,然后震惊。
震惊的情绪变成了此刻脑海中最大的旋涡,在他的头脑中高飞,盘旋,不断的游移,一寸寸的融入他胸膛的血液中,他似乎能够听见内里有东西在微微的晃。
“那天晚上的人,竟然是你。”
时初惊呼。
然后狠狠的咬住了牙关。
季凉焰的侵犯,强劲而有力。
疼痛与欢愉,变成了她情绪中的两个极端,绵绵密密的疼痛当中,必然会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柔腻。
他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变成了热流,一股又是一股,明明喑哑,却又咬牙切齿,似是在恼怒。
恼怒充斥了他的整个身体,对于时初更是没有温柔,直接将人抱起来,按在了沙发上。
时初在不知名的感觉中起起伏伏,多少次神志好不容易清楚了一些,又被拖进了新的旋涡中,又一次又一次。
一直没有停歇。
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套间的卧室,她躺过了这间屋子的地方,每一寸都沾染着她的气息,糜烂又旖旎。
时初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也许一个小时,一个一晚上。
等她努力拖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睛时,天已经蒙蒙发亮了。
朝阳从地平线中喷薄而出,缓慢的上升,外面一片凉意,有一份溜出来,钻进她的视线中,微微有些刺眼。
季凉焰的动作骤停。
时初原本咬着枕巾,此刻才微微的卸去了力气,像是抽筋去骨一般,带着她牙印的枕巾一点点的从她的口中滑落,然后掉在了床面之上。
临着昏睡之前,她听见了耳边的一句话,有些低沉,又有些滚烫,像是刚刚变成蒸汽的水,黏在了她的耳根之上。
“时初,那天晚上是你先来撩拨的我,如今你自己先抽身而退,独独留下我一个人疯了一样的满世界找你。”
“冷漠无情的人究竟是谁?”
时初压根不知道怎么去回复,也完全没有力气再去回应季凉焰什么。
她晕了过去,彻底的,像是所有的困意与难堪都变成了今天的一夜放纵。
一觉过去,竟然没有做梦。
时初醒来时,她的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层层叠叠,身上早已经干净清爽,脸上的妆容也早已经卸的干干净净。
只有身体像是被碾压过去的一般,某处隐隐的疼。
时初苍白着面容,扶着床头柜,小心翼翼的爬起来。
屋内一片昏暗,没有拉开窗帘,她甚至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
时初找不到自己的手机,索性忍着全身的酸爽,一步步的下床,走到卧室的另外一边。
现在还在季凉焰在酒店的套间里。
此刻她房间的门被闭的紧紧的,隐隐约约从外面透出一丝光亮来,顺着门缝形成一条小小的光痕。
屋外有声音,像是男人和女人两个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低沉,女人的声音尖锐,伴随着其他东西被撞倒时的动静。
时初忽而屏息,站在门前。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开门,昨天晚上的一切,像是保存在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一点一滴的涌进来。
她宁可不要响起来。
女人的声音是夏挽之,此刻人就站在季凉焰的套间中,尖着嗓子对着季凉焰大喊。
“我跟你结婚的这么多年,你可曾真正正眼看过我?甚至看过圈圈一眼?”
“季凉焰,圈圈可是你的儿子,管你叫着爸爸,甚至把你当成他最喜欢的父亲,可惜你呢?你做了什么?”
“你带着那个女人的女儿回到了季家,甚至还跟那个女人的女儿发生了关系?你猜猜,这件事情若是被媒体知道了?将会怎么样、”
时初蓦然离开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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