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焰人靠在沙发中,双手环胸,视线浅浅下垂,手指搭在了他自己的胳膊肘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看的时初心惊胆战。
糖糖是一直聪明的猫咪,见到时初进门,立刻立起来自己的猫身,冲着时初甜腻腻的叫了一声。
喵。
时初的内心在崩溃。
寻常这只猫都会毫无顾忌的冲上来,冲进自己的怀抱中,不断的用毛茸茸的雪白色皮毛蹭着她的脖颈,甚至还会在她的臂弯中打滚。
小东西灵巧的很,只喜欢粘着时初,甚至时初有时候去卫生间,糖糖也非常负责的趴在门口蹲守。
活像一个粘人的牛皮糖。
所以时初取名为糖糖,是真的取对了。
今天的糖糖有些怂,好像是知道家里来了人,还不是什么善人,小东西可怜兮兮的立在季凉焰的脚边,小心翼翼的叫着,睁着灰蓝色圆滚滚湿漉漉的眼睛,对着时初。
时初咬了咬后槽牙。
违心的挤出来一句话,“您、您肯定是听、听错了。”说话时,目光甚至没有办法从糖糖的身上挪开一寸。
直到季凉焰从沙发上起身。
“哦?”
他的大手缓慢往下伸,状似亲昵的在奶喵的头顶上撸了一把。
糖糖不像是寻常的活泼,今天格外的老实,立刻听话的趴在了地面上,季凉焰的脚边,偶尔抬头,也是盯着时初。
还是用那双湿漉漉的小圆眼。
时初的人不由自主的往糖糖的身边挪,想撸毛,想抱着亲,想捏它的小爪子。
她的眸子隐隐泛起淡红。
越是撸不到,越是想要。
在她季凉焰迈出第二步时,又听见了季凉焰的声音,格外冷静,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她的意志。
她听见了季凉焰声音淡淡的开口,“是么?可我怎么听见,你在管谁叫宝贝?”
时初隐隐局促不安。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一切的紧张都来自于直觉,理智告诉她,季凉焰不可能因为一只猫咪对她怎么样,可直觉偏生在她的脑海中拉紧了一根声线,此刻多人齐奏,嗡鸣成一个大大的两个字——
——危险!
时初鼓着自己的腮帮子,低下头去,心虚的跟季凉焰的炯炯眸光错开,手指卷拧在一起,不断的画着圈圈。
“您肯、肯定听错了。”
面前黑云压境。
时初缩了缩自己的脖颈,直到感觉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顶上的灯光,阴影如浓墨,倾洒下来,她的睫扉之间尽是季凉焰的身影。
延绵不绝的黑色身影变成了眼前唯一的光景。
时初抬头,季凉焰低头,两个人的视线相互对视,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开,却又被季凉焰捏住了下颌。
“我确实听错了。”
季凉焰的眸色越发的浓重,像是洒了一地墨水,缓慢的流淌入深不可测的谷底,唯有一道光芒在黑暗中炯炯发亮。
仔细看来,那是欲念的光芒。
时初心中一惊。
耳边是季凉焰的绵绵呼气,温热的气息抚蹭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时初的胸膛中多了一张鼓。
有人抡着大锤狠狠的敲着,咚咚咚咚。
一声又是一声,耳边温热的气息变成了传播震动的最佳道具,季凉焰的气息萦绕在她能够呼吸到的每一处角落中。
时初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在身体的微微强硬之间,听见一声浓重的闷声。
鼓皮被敲破了。
她人被季凉焰打横抱起,停也不停,一路顺着浅浅的旋转楼梯往上,直通卧室。
季凉焰砰的一声,甩上了主卧的大门。
她的背脊砸在了柔软的被海中,窗帘一层又一层,层层的遮挡住了屋外的咄咄阳光。
屋外晚霞千里,屋内昏天黑地。
时初蓦然一抬头,恰好对上了季凉焰炯炯的视线。
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在季凉焰滚烫的手指抚蹭上她的下唇时蓦然开口,咬住了季凉焰的指尖。
颤颤悠悠的说,“现、现在还、还太早,不、不是做这个的事情,晚、晚上。”
时初的口中永远都是这一句话。
不是时候,不要在这里,不要这里,不要绑住她。
简直就是最诚恳,又最违心的小骗子。
身下这个小骗子又有了新的说辞。
“我、我亲戚来了。”
有理有据的模样。
季凉焰低下头,“刚刚就应当跟你说的,宝贝,改叫宝贝的是我才对。”
时初的理智出现了一丝裂痕。
耳边是季凉焰性感又沙哑的低沉劝服,一声声,顺着耳蜗传到脑海中最敏感的那处神经。
她听见季凉焰说,“我每个月来潮的时间,是20号,现在算一算,上上周就该来完了。”
时初呼吸一声,一双大手在解她的扣子,她心里一急,一把扯住了季凉焰的手腕。
眸光微微涨红,她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的问。
“您、您的T呢?是、是不是没带?”
“我、我现在是排卵期,要、要是一不小心怀、怀孕了,怎么办?”
时初现在才刚刚大一,且不说季凉焰愿不愿意让她生下来这个孩子,就算是真的生了下来,也会被抱到季家去,以私生子女的身份卑微的活在季家屋檐下。
这是时初远不想看到的。
这样艰辛的生活,她一个人经历过就足够了。
季凉焰动作未停,声音漫不经心的贴在了时初的耳边。
“你还太小,这不该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一边说着,他手下一动,蓦然翻过了时初的身体。
时初蓦然咬牙。
季凉焰的手指格外滚烫,像是指尖处多了一簇火苗,按住了她的手背。
时初蓦然攥紧了自己的手心,低泣一声。
她甚至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昏天黑地,是真的昏天黑地。
声音沙哑到叫也叫不出来,不断的咬着枕巾的一头,头脑中一片空白。
时初似乎听见了一道声音。
声音很小,很是清脆,自主卧室的门口传过来,一阵又是一阵,似乎不肯停歇。
时初忽而想要去推季凉焰的胸膛,又被季凉焰按住手腕贴在了反剪在了自己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