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没有离开,兴许老爷子就不会……
时焕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看着周怀山和阿芳离开,陆景郁才起身走到书桌边,轻轻敲了下桌子,说:“芳婶有些不对劲!”
时焕冷冷牵了下嘴角,“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两根烟的时间,时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时总,你让我查的刘芳,已经有结果了……”
五分钟后,阿芳再次被叫到了书房。
阿芳脸色卡白,两只手不安的搓着,眼睛躲躲闪闪的看着时焕,“小少爷,你找我还有事?”
时焕走到阿芳面前站定,掀唇淡声问:“芳婶,你到时家来帮佣也有十多年了吧?我还记得,你来老宅那年,我才十三岁,今年我二十七,第十四个年头了。”
“这十三四年,老爷子可曾有亏待过你,嗯?”
阿芳强作镇定,“小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向来对来佣人宽厚大方,自然不会亏待我。”
时焕目光森寒,“没有么?我还以为是老爷子给你开的薪水不够,亏待了你,所以才从唐玫手里收钱呢?”
阿芳登时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慌了,“小少爷,你……你可不要随便诬赖人,我什么时候从夫人手里拿钱了?”
时焕逼视着她,“芳婶,你在时家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想大家都弄得不好看。你要么自己先交代清楚,要么到警局去跟警方交代。”
“一旦被查到,你进监狱,你那脑瘫儿子,指望谁照顾?”
阿芳一听时焕这么说,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他怎么知道她有个脑瘫儿子,她从来没有跟时家的任何人讲过。
她十八岁那年到沿海打工,认识了一个本地的男人,甜言蜜语哄骗她,说会娶她。
结果她怀孕后,那个男人便消失了,不得已,她只能打着肚子回了老家,忍受着家人亲戚朋友邻居的白眼,把孩子生了下来,两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脑瘫。
生下孩子后,她在乡下一边忙着父母做农活,一边带孩子,后来弟弟结婚后,弟媳认为她在家吃闲饭还要养脑瘫儿,每天跟家里闹,吵着要离婚。
没办法,她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出来工作,于是便来了时家。
时家开的薪水高,发了工资,她就往家里寄,明知道最后这钱落到了弟弟弟媳手里,但想着只要他们能照顾好她儿子,她也无所谓了。
只是这些年,弟弟弟媳越来越不满足,买了车,想买房,买了房,又想换更好的车……
只要她没答应,下次她回去看儿子的时候,身上就穿的脏污破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找弟弟弟媳理论,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要么说摔的,要么说和别的孩子打架打的……
没有办法,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满足他们。
所以,当唐玫找上她,说只要她盯着老爷子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汇报,就可以每个月给她两万的时候,她没做多想就答应了。
“我说,我说……”阿芳连忙抓住时焕的裤脚,哭道:“小少爷,你千万别报警,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是夫人,是夫人给我钱,让我随时向她汇报老爷子的一举一动。初三晚上,我在给老爷子整理书房的时候,看到老爷子拟的一份遗嘱,然后就拍下来发给了夫人,第二天一早,夫人就带着时总来了。”
她仰着头看着时焕,痛哭道:“也是夫人不小心把老爷子推到了地上……我端着茶上来,听见里面有争吵声,然后便悄悄了推开了一条缝,看着老爷子打了时总一巴掌,夫人就怒气冲冲的上前推了老爷子一下,老爷子没稳住,身子往后仰了下去,头在桌角磕了一下后,摔倒在了地上……”
时总和夫人看老爷子摔在地下,也被吓住了,看着老爷子在地上呻吟了好一会儿,才大喊着叫救护车。
时焕面色森冷铁青的听阿芳说完,然后脚一台,将阿芳的身子踢到了一边。
他想象着老爷子当时摔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体无法动弹,满心绝望,就恨不得一脚将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老女人踹死。
他死死盯着阿芳看了会儿,不知道是心痛还是气愤,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他闭了闭眼睛,竭力平复呼吸,“陆景郁,联系警方!”
阿芳听时焕这么说,大哭着扑上前抓住时焕的腿,“小少爷,你说过的,只要我交代清楚就不报警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时焕冷笑一声,蹲下身,揪着她的衣服,狠厉道:“对你们这种人,讲什么言而有信?到警局后,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否则,我弄死你那脑瘫儿子!”
一个小时候,警方就抵达了时家老宅,带走阿芳后。
时焕的警告言犹在耳,阿芳到了警局,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两个小时候,警方便又传唤了时裕森和唐玫到警方问话,时裕森为了撇清关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妻子唐玫身上。
毕竟收买阿芳的是唐玫出的面,而将老爷子推倒在地的也是唐玫,时裕森联系律师没过多久就保释了出来,但唐玫因为阿芳和时裕森的证词,暂时被警方扣押了下来。
当天下午,时润总裁时裕森和妻子唐玫被警方传唤问话的消息传了出去,有知情人透露,时裕森夫妇之所以被警方传唤,跟时润董事长时臻的死有关,此消息一出,时润的股票便开始暴跌。
为了安抚人心,时裕森立马让时润公关发了条声明,声明内容简单概括起来就是:时润董事长时臻的死与时润总裁时裕森无关。
但有些事并不是空穴来风,稍微有眼力见的人也看得出来,随着时润董事长时臻的死,时润的风向也要变了,不少股民,还是选择及时止损,纷纷将手里的股票抛出。
星耀,安静的总裁办又响起连续不断的剧烈咳嗽声。
陆景郁正盯着电脑,听着他的咳嗽声,他肝儿都跟着颤了起来,生怕他就这么咳死了过去。
从笔电屏幕上抬起头,看坐在大班桌后面,脸上被电脑屏幕照亮的脸,手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没断过,眼睑下青黑一片,活像个鬼似的。
陆景郁突然心软了,说:“焕儿,你去休息室睡会儿,这儿我来盯着!”
时焕眼都没抬,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后,淡淡道:“不用。”
陆景郁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大班桌前,语气冷肃道:“焕儿,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鬼都比你好看!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想想欢欢和欢欢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是就这么猝死了,你让想看着欢欢带着孩子改嫁,让你儿子叫别人爸吗?”
时焕脸上的神情一顿,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没动,过了会儿,他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起身道:“好,我去睡会儿,有什么情况叫我!”
陆景郁轻轻点了下头,“嗯。”
时焕合上电脑,进了休息室,简单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连续好几天脑子运转着没怎么休息,好一会儿辗转都没睡着。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22点37分,打开微信,看着慕欢欢发来的信息,盯着看了好几遍,才回了消息,然后退出,打开相册,看着之前在帝都景点头偷拍慕欢欢的那张照片。
看着看着,他就睡了过去。
许久没好好睡过,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登时就睡得很沉,连手机的铃声都没有把他吵醒。
在外边的陆景郁听见手机铃声,见一直没人接,才推开卧室的门进去,看着已经睡着的时焕,拿起手机,铃声就刚停了。
他看了眼来电,把手机给时焕放在床头,出去后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
响了两声后,电话就接通了。
“陆先生?”女人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陆景郁喝了口咖啡,一边注视着电脑,一边回道:“欢欢,刚才你跟焕儿打电话了?”
慕欢欢愣了下,问:“你们在一起?”
陆景郁回道:“嗯,他这几天给时老爷子守夜,基本上都没怎么睡过,这两天又感冒了,天天咳嗽,我都快怀疑他的肺是不是出毛病了……”
慕欢欢听着陆景郁在那边说着,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
这几天她给时焕发消息,都有叮嘱他注意身体,而他为了不让她担心,也没跟他说过实话。
今天在网上看到时焕的照片,她还在想怎么会三四天时间就瘦了那么多,原来是这样。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陆景郁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多,“欢欢,你也不用太担心,焕儿的身体从小就跟头牛似的,休息两天就能恢复。”
“对了,你打电话给焕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慕欢欢轻轻的呼了口气,“我晚上在网上看到时裕森和唐玫被警方传唤,网上有人说跟爷爷的死有关,陆先生,这是不是真的?”
陆景郁摸了下眉毛,笑说:“网上的有人,是我们的人。”顿了顿,又说:“时老爷子的死确实跟时裕森唐玫脱不了干系,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时老爷子不在了,焕儿也没什么好顾及的,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慕欢欢有些担心,“你们会有危险吗?”
陆景郁嗤笑,“欢欢,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时裕森和时熠对焕儿来说,也就是个渣渣,不值得一提。之前没动手,只是顾及着时老爷子。”
听陆景郁这么说,慕欢欢才稍稍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陆先生,时焕生病了,麻烦你多照顾他一下,他有什么情况,也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以吗?”
“欢欢,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你不说,我就不会照顾他了吗?”时焕跟他可是二十年的兄弟,“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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