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约心跳的厉害。
她看着段郁承,气息不稳的开口,“不要和简念恩订婚!”
就算媒体公布了他们有婚约的事实,但在简如约的意识中,只要他们没有举办订婚宴,他和简念恩的关系就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
夜色浓重。
樟树叶在瑟瑟的寒风中哗啦啦的响着,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的长又长,紧密的依偎在一起。
简如约紧张的搅着双手,眼眸低垂,等着段郁承的回答。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可段郁承还是没有回答。
简如约的心又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想要露出一个不算难堪的笑,头顶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好!”
听到这个词,简如约猛的咬住了唇,然后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一步,两步……
五步,六步……
……
简如约都快走进了楼道,段郁承还是没有追上来,刚刚那点听到他说“好”时的喜悦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明知道人不该贪心,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发着幽幽的蓝光,她捞起一看,是段郁承的号码。
上面只有四个字。
“乖乖听话!”
看到那几个字,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简如约像个傻子一样的勾起了嘴角。
北南。
早会结束后,段郁承去了郁辛元的办公室。
老头子最近对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儿子有些不满,此刻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又是什么事?”
“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郁辛元气的手里的文件夹直接飞了过去,“你这个臭小子,你说话是放屁吗?前些日子是你亲口答应了简思学的,现在反悔当初又为什么答应?”
段郁承单手接住了郁辛元扔过来的文件,连文件页都整整齐齐的码着。
郁辛元一看,越发的生气了,怪不得退伍了,原来都在部队学习怎么耍帅了。
“说,原因!”
“我不喜欢她!”段郁承言简意赅。
“你这个臭小子!”郁辛元刚想教训两句,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保养得宜,英姿飒爽的妇人走了进来。
“郁辛元,你要教训谁呢?”段岑芳瞪了一眼郁辛元,走到段郁承的面前,说,“我的儿子喜欢谁就娶谁,就简家那个小女儿,我都看不上!”
言外之意,简念恩配不上她的儿子。
京城的人都知道,郁辛元是典型的妻奴,儿子出生的时候,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随了老婆段岑芳的姓,取名段郁承。
郁辛元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碍于老婆在场,不敢吱声。
倒是段郁承,不想打扰父母,所以一见段岑芳来了,就说,“我先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
段岑芳是京城段家的大小姐,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虽说家里规矩无数,但被上面的哥哥姐姐宠着,无法无天惯了,后来嫁给了郁辛元,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矜贵倨傲。
“妈,您还有事?”段郁承问。
“过来,和我聊聊你和简家大小姐的事情!”
段岑芳无视郁辛元,带着段郁承去了旁边的会客室。
一进门,段岑芳就关上了门,指着一个凳子对段郁承说,“坐!”
面对母亲即将爆发的怒火,段郁承没有丝毫的畏惧,在这郁家,他最怕的还是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经不住气。
但他母亲段岑芳就不一样了,不仅心理强大,而且还有人哄。
段郁承从善如流的坐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岑芳。
他眉眼随母亲,眼尾微微上挑,虽凌厉,但却透着一股子风情,而那双眸,深邃如寒潭,却像是深情脉脉。
不过相比较段岑芳性格的张扬,段郁承随了郁辛元的深沉内敛。
母子俩良久的视线僵持之后,段郁承率先开口,“我不能娶简念恩!”
段岑歌扬着眉冷笑了两声,“要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是你出尔反尔,说要娶简念恩的!”
段郁承应了一声,“对,是我说的,但我不能娶她!”
“因为简如约?”
段郁承抿唇道,“是!”
段岑歌拉了一把椅子在段郁承的旁边坐了下来,“我怎么没发现,我无情无欲的儿子是个情种!”
段岑歌就生了两个孩子,老大郁含烟早早就跟人私定了终身,不到二十岁就偷偷生下了梁梓琛,现在快到四十了还没有结婚,总说男人是大猪蹄子,却和初恋男人,也就是梁梓琛的亲爹分分合合,纠结了二十年。
而这个儿子,从小也没见喜欢过哪个小姑娘,要不是七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们都以为这儿子取向不正常。
虽然事实证明他喜欢女人,但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屡屡打破自己的原则,着实有些奇怪。
面对母亲的奚落,段郁承无动于衷。
段岑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那个简念恩哪里不好了?”
“没有不好,只是不喜欢!”
“可……可你不是说,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吗?”虽然段岑歌看起来不好惹,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把责任和承诺放在前面。
段郁承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是!”
段岑歌眼神一凛,“你有证据?”
“没有!”
段郁承突然认真的看着段岑歌,“正因为没有证据,我才觉得蹊跷,您应该听说了,简念恩和简如约的手里都有吊坠,而且简如约手里仿的那个是华永善的作品!”
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假的,而背后的原因,也真是段郁承在意的。
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却简念恩。
再说,他想简如约的紧。
听到儿子说这些话,段岑歌的眼神猛的冷了下来,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全,“郁封河?”
“不清楚。”段郁承说。
段岑歌叹了一声,“算了,都随你,但不可胡来。”
虽说北南最初是郁正北和郁正南创立的,但后来在他们去世之后,郁辛元才是那个兢兢业业,将北南发扬光大的人。
如果说郁封河能力斐然,把北南给郁封河无可厚非,但从目前来看,郁封河他缺少一颗做企业的良心。
郁封河擅自将甬发收购,虽然表面风光,但手段着实卑劣。
商人重利,但他们北南是医药世家,如果缺了一颗良心,那祸害的是无数无辜的普通人,后果不敢设想。
“我知道。”段郁承郑重的点了点头。
母子俩从小会客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各异。
守在门口的郁辛元这一回无视儿子,直接拉着老婆回了办公室。
“这臭小子胡闹,你同意了?”郁辛元问老婆。
段岑芳点了点头,“你当年不也拒绝了家里的安排,硬要和我结婚吗?”
提到当年的事情,郁辛元老脸一红,“不一样,咱俩那是两情相悦。”
“你怎么就知道小七和简家那大闺女不是两情相悦,我以前在鱼秋月那里见过,小姑娘跳舞很有灵性,虽然长的有点太好看了,但气质好。”
好话都让段岑芳说了,郁辛元再拦着倒显得他棒打鸳鸯了,但郁辛元有郁辛元担心的地方,“但简家那边也不太好交代!”
段岑芳冷嗤了一声,“简家老爷子还没死了,简思学还做不了主,况且……”
说着,段岑芳顿了顿。
郁辛元看自家老婆一脸的算计,心里有点发毛,“况且如何?”
段岑芳不屑的开口,“你以为吴淑娴在没有进简家大门之前真的是寒窑王宝钏!”
郁辛元嘴角抽了抽,半响才说,“都听你的。”
有时候就算手段不够光明,有用就行!
转眼到了周六。
简如约还在睡觉,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趿着拖鞋去开门,穿着粉色毛呢大衣的简念恩温温柔柔的站在外面,手里还拎着早餐。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简如约刚起床的时候有点低血压,脑袋常常反应慢半拍。
看着简念恩进门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简念恩说过要叫自己帮她看订婚穿的礼服。
一想到这个,简如约就脑袋疼。
上一次,段郁承来过这里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过。
段郁承捉摸不定的态度本就叫简如约心烦,现在被简念恩这么追着念,她越发的烦躁。
“姐姐,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早饭,我们一起吃吧!”
面对简念恩满是期待的眼神,简如约有些烦躁的移开了视线,“你先吃吧,我去洗漱!”
简如约故意拖着时间,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从卧室出去。
“姐姐,粥有些凉了……我们出去吃吧!”简念恩有些遗憾的说,“不过,这些是我煮的,不一定好吃!”
听她这么说,简如约总觉得自己是个不识好歹的恶毒女人。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总是在提醒她,不要被她迷惑,不要被她迷惑!
“不早了,走吧!”
这一次,简如约没有乘坐简念恩的车。
她开车到礼服店的时候,简念恩还不见踪影,简如约被店员带到了店里,热情的推销她们的新款礼服。
被她们闹的烦了,简如约拿了一件衣服去了试衣间。
她坐在里面躲清静,直到简念恩到了。
“姐姐,你试好了吗?”
简如约推开试衣间的门,便看到简念恩的身后站着段郁承。
心,突然的一涩。
两人相距不过两米,简如约甚至可以看到段郁承唇上的纹路,可简念恩却亲热的挽上了段郁承的胳膊。
“姐姐,我喊了承哥哥一起看看,你不会介意吧!”
简如约看着简念恩笑靥如花的脸,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