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约去医院的时候,郁辛元和段岑芳都不在。
段郁承在看书。
她大步走过去,抽掉段郁承手中的手,在他怔愣的目光中,气势汹汹的亲了下去。
简如约从未把一个吻亲的如此凶悍。
从半山公馆出来,她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段郁承,然后找他问清楚。
可等她推开病房的门,看着段郁承眼眸里划过的点点星光,心顿时熨帖的一塌糊涂,像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一样,只想不管不顾的抱着他,亲吻他。
段郁承被简如约亲的喘不过来气。
他伸手在简如约的后背轻轻的抚了抚,然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分开了些许。
但下一秒,简如约就席卷而来。
她的一条腿半跪在简如约的身侧,死死的缠住了段郁承。
惊慌,恐惧……
两日来,她的脑袋没有一刻停过的揣测段郁承不愿坦诚的秘密。
可现在,她只想和他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察觉到简如约脸颊的湿润,段郁承心尖猛的一颤,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弹了一下,又痛又麻,他抚着简如约的脸,轻声道。
“简简——”
简如约哽了一声,猛的咬住了段郁承的唇肉,屏住了呼吸。
她不想哭。
太掉面儿。
但心口堵的慌,恐惧、酸涩……复杂的情绪交织,像被关着的几头困兽,想要冲破,却被死死的束缚着。
简如约难受死了。
“宝贝儿——”
段郁承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听到这肉麻三个字,简如约的情绪就有些收不住了。
她呜咽了一声,松开了段郁承破皮流血的唇肉,窝在他的颈间,不动了。
段郁承身上的毛衫,很快就湿了,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他的心像是泡在了苦瓜里浸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念头,和简如约在一起,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两人在此前干净利落的斩断,往后……她是不是便会安然无恙。
“段郁承,你他妈不准推开问我!”突然,闷在他颈间的简如约嗡声开口。
怕段郁承没记性,她隔着衣服,又一口咬在了段郁承的皮肉上。
但衣服太厚,她咬了一嘴的毛。
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巴巴的开始往下掉。
简如约一边抹眼泪,一边心念,烦死了,丢人死了……
“宝宝,把头抬起来!”
“谁是你的宝宝!”简如约这会儿哭够了,心情也逐渐平息了,听着段郁承这肉麻的称呼,无比的别扭。
听着女人这气呼呼的声音,段郁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可之前在部队,那些战友在电话里哄女孩儿都是这么喊的,还是说……他的表达不够到位?
于是,段郁承试探的又喊了一声,“心肝~”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现在又刻意的压着。
简如约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放着一颗低音炮。
她又羞,又气,又懊恼……
“别喊了!”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将自己脸上的眼泪在段郁承的衣服上擦干抹净了,才窘迫的抬起了脑袋。
她眼睛有点肿,眼眶红红的……修长的睫毛还未干,仿佛一眨眼,眼泪又要掉下来。
简如约吸了吸鼻子,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
这个男人,以为说点好听的就会原谅他吗?
并不会!
但简如约脸上的温度却越发的滚烫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准备从床上下来。
可她跪的时间太久了,膝盖都麻了。
她一动,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段郁承倒去。
庆幸的是,她顾忌着段郁承的伤,双手撑在了段郁承的身旁。
她在上。
他在下。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旖旎暧昧了起来。
段郁承看着上方女人的脸,亲了亲,她的唇。
这一吻,浅浅的,却亲的简如约腰间一软。
瞬间,整个人身体塌了下来,压了段郁承满怀。
“唔——”段郁承吃痛。
简如约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焦急的问,“你没事吧,没出血吧?”
谁料到,段郁承唇角一勾。
翻身将他压下。
“简简——”
“宝贝——”
“宝宝——”
“心肝……”
段郁承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简如约涨红着一张脸捂住了他的嘴,并没有任何威胁的瞪他,“闭嘴!”
“好,闭嘴!”
段郁承俯首,封住了简如约的唇。
这,可不就是最温情的“闭嘴”吗?
两人这么一闹,身体早已经蠢蠢欲动。
但碍于段郁承有伤,简如约也不敢造。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脸禁欲的段郁承会叫她……嗯,叫她那样。
简如约简直羞于启口。
她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张冷浚脸上动情时的神情……一想到段郁承一翕一动间的性感,简如约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简如约忍不住的摸向自己的脸,但下一秒……她神情微顿。
她将自己的手掌凑近鼻息间,轻轻嗅了嗅。
……想到男人刚刚眼里的揶揄,简如约心里暗骂一声,不正经,忙的又开始搓自己的手。
都说男女之间的问题,有时候就需要一场灵与肉的交流才能解决。
简如约暂且相信。
她没有固执的计较段郁承到底还藏着什么身份,她只希望段郁承做事之前能够多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至于谷安素的问题,她知道了就不能装瞎。
段郁承知道自己拦不住简如约,只好暗地里了护着。
至于长通工厂的那三个人,段郁承当时没往要命的地方打,所以都活着。
但奇怪的时候,那三个人被警察抓到的时候,都无法开口说话。
那天,段郁承在去长通工厂之前就已经通知了有关部门,只不过他们速度慢,只比西野和纪伯寒早了那么一点。
这也是当时简如约没有注意到的原因。
段郁承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简如约,所以简如约也听到了这个事情。
她看了一眼段郁承,“可那晚,分明有人接了你的电话,还叫我去城郊的。”
段郁承当然知道。
那晚,他们的人来了之后,段郁承怕简如约发现的端倪,才跨上了她的车,带她离开。
负责善后的都是自己人,值得相信。
那么,那三个人,短短的半个小时,再没有外人干预的情况下,又是怎么做到突然间无法开口的?
段郁承想不通。
简如约却突然说,“会不会是内鬼?”
“不是!”段郁承说的坚定。
善后是他们自己的人,每个人都绝对忠诚,背叛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简如约不知道这些,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
“没必要,如果说因为这三个小喽啰就开始暴露,那他们也太蠢了!”
这样想没错,但简如约还是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警察吧,他们会处理的!”段郁承见简如约心思沉沉的模样,开口道。
“可是……”她脑子里其实一直都在想她母亲江绾眉那天说的话。
抿了抿唇,简如约犹豫道,“这次,真的是长通的人做局……谋杀你?”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特别轻,生怕说的重,就会有什么不会的预兆。
段郁承笑了一下,“外面的那些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可是……”
“别多想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简如约不放心段郁承,但也明白有可为有不可为。
段郁承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还借着受伤自理不便的借口,把简如约也带到了凤回里。
简如约在电话里和老爷子说这件事的时候,老爷子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爷爷,你这是要赶我吗?”简如约故意歪曲事实的说。
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过两日,等郁家那小子好的差不过了,来陪我杀两局!”
“爷爷,还早……”简如约小声的说。
“早什么早,难道等着我曾孙子会喊人了才来吗?”老爷子虽然病了,但教训起人来中气十足。
“我可不管你们小年轻什么套路,这人啊……我必须得见!”
“爷爷,再缓缓吧,等着年后吧!”
简如约虽然见过段郁承的爸妈,但人家压根就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毕竟离过婚。
就算段郁承不在乎,郁辛元和段岑芳难道也不在乎吗?
简如约不松口,老爷子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管家看着老爷子这气势,委婉的开口,“其实,小小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是个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还得有,他们郁家都不着急,我们着急什么!”
理是这个理,但老爷子怕他的身体真的有个好歹。
如果能看到简如约嫁给踏实可靠的人,他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老爷子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这么死倔又骄傲的老头,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就你懂的多,我知道了!”
老管家温吞吞的笑了一声。
老爷子低叹了一声,“扶我一把,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