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都把背包的拉链打开了,可是,在看到陈志宏烧的太过厉害之后,改变了主意。
她把背包暂时丢到一边,先把陈志宏的衣扣解开,方便呼吸和散热。
接着,她拿出一瓶水和一块布,用水打湿布块,开始给陈志宏擦拭身体。
这是应对发烧最基础的物理降温法,虽然简单,却很好用。
以前默默受凉导致的发烧,医生就说过,不是大病,小孩子尽可能地少吃药,只需要用温水不停地擦拭小孩子的额头和关节处,给小孩子降温,很快就会好了。
现在没有温水,就只能用凉的瓶装水将就着用了。
林静不停地给陈志宏擦拭着,直到用了足足三瓶水,她也累的微微出汗,陈志宏的体温这才稍稍降了下去,没有原先烫手烫的可怕了。
她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放平陈志宏让他休息,她则重新来到那个背包面前,准备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林静将那背包的拉链彻底打开,然后双手抓住背包的底部,向上一抬。
只听哗啦一声,那背包被抽了个底朝天,里面零零碎碎的各种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掉了出来,堆在地上,挺大的一堆。
林静暂时没去动地上的东西,而是把那背包放回地上,伸手在里面翻找,主要是查看一下里面的夹层或者小口袋,找找有没有被遗漏掉的东西。
因为,一般人们都会把比较重要或者贵重的东西,放在背包里的夹层或者小口袋里,双层保险,会更加安全,不容易被遗漏或者损坏。
果然,林静在那背包的一处夹层里面,找到了背包主人的身份证,但是可惜的是,没能找到她十分期待的消炎药。
她看向那张身份证,只见身份证的照片上,是一名皮肤微黑的年轻男子,头发很短,五官端正,笑容爽朗,牙齿很白。
身份证上的姓名显示,这名年轻男子名叫钱道宁。
而身份证号里的信息显示,钱道宁到今年也就才二十四岁而已。
到今年才二十一岁岁而已,可是看那钱道宁的尸体已然彻底白骨化,说明钱道宁的真正死亡的时候,也就才二十岁左右。
二十岁,那么的年轻,原本有着大把的青春岁月,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人迹罕至的山林里面,太可惜了。
钱道宁?
林静越看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模样,越觉得十分熟悉,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又想,突然,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钱道宁!
她想起来了,这个钱道宁,应该就是新闻里面曾经播报过的那个钱道宁。
钱道宁,华夏国顶级学府华清大学的学生,学习优秀,资质优良,是家里的独自,更是一名资深的驴友。
他在驴友圈里很有名气,很多十分偏远和环境恶劣的地方,都曾留下他的足迹。
他的父母对此十分反对,很怕他会因此出事。
可是,天下父母,哪有真的能赢的了自己孩子的呢,面对钱道宁的坚持,只能妥协。
林静对驴友不敢兴趣,对驴友圈儿里的事儿,更是知之甚少,原本她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钱道宁这么一个人的,而她知道钱道宁,是在一年多以前的一篇新闻报道里面。
那篇新闻报道里面说,钱道宁失踪了,不知去向,不知生死,家人朋友和警方足足找了三四个月,都没有找到他的任何消息,只能怀着最好的期待,却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的父母,两位原本只是微有白发的老人,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几乎哭晕过去。
那时候,林静就在想,这个叫做钱道宁的年轻人,有梦想是好的,但是,也太过自私了。
他在追寻自己梦想的时候,出游专找那些不容易挑战的路线和地段,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性命安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一旦出事,父母该怎么办。
可能钱道宁也没有想到吧,他最终会死在这片山林里面。
这里没有十分恶劣的环境,也没有太过让人惊奇的美景。
这里距离他在市区里的家,距离他的父母,也就不过区区七八十千米的距离。
这么一段距离,相比于他之前去过的那么多地方,实在是太近太近了。
可是,若非现在被林静误打误撞见到,即便就只有这么一段距离,也是他和父母之间难以跨越的天涧,他的父母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儿子在这里,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化作一堆白骨。
林静想着,尤其是在想到钱道宁的父母如果知道钱道宁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该是如何的反应,她就忍不住心酸不已,红了眼眶。
她小心翼翼地把钱道宁的身份证贴身收好,等出去之后,去交给警察,带钱道宁出去,送他回家。
林静擦擦湿润的眼角,开始翻腾堆在地上的那堆东西。
坏掉的手机、坏掉的卫星电话、坏掉的单反相机、水壶、兵工铲、打火机、防磨手套、瑞士军刀、太阳能充电灯等等,还有不少压缩饼干,零零碎碎很多东西。
林静仔细检查了那些压缩饼干,数量不少,最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包装完好无损,甚至还在保质期内,完全可以吃,食物暂时解决了。
最后,她在一个密封防水袋里,找到了她目前最想要,也是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消炎药和退烧药,甚至还有干净的医用绷带和医用胶带,以及满满一瓶的碘伏消毒液。
这实在是,让她有种绝境逢生的喜悦感。
林静连忙拿着药,又取了一瓶水,先喂陈志宏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接着扯下一截绷带,沾着碘伏重新给陈志宏清理了伤口。
只见陈志宏身上的很多伤口已经开饭泛白化脓,看的她心疼不已,怪不得陈志宏会发这么高的高烧。
伤口清理完毕之后,她又用绷带和胶带重新给陈志宏包扎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