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一个暖热的身子扑到了柳南禾怀里,定睛一看,正是脸上梨花带雨的秦一燕。不过看到柳南禾惊讶的神情,秦一燕马上退后两步,将手枪递了过来,怒道:“原来你早知道会有危险,那为什么还把枪丢给我?”
柳南禾郁闷的道:“我又不是神仙,难道我想死啊。”
迟伟挠着头道:“三十米开外命中一个犯罪嫌疑人,这样的成绩,你们都无视我吗?”
方雅雅没有跟过来,而是已经打电话向局里做了汇报。柳南禾带着迟伟和秦一燕走向坟头旁被打倒的那人,只见他两眼圆瞪,胸口中弹,早已死透了。扯开他的口罩,是一张老实而敦厚的脸,这张脸,柳南禾还有一点印象,正是当日在鸿运巷盯梢的壮年男子之一。
迟伟似乎也认出来了,道:“是他。那天我拐到旁边的小区,他和另外一个人一直跟着来的。”
柳南禾道:“很明显,那个犯罪集团还在本市活动着。”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吴茂生的身份极为敏感,否则对方也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开枪杀人。想到那两个躲藏在院子里的黑巾人,他又觉得事情愈发变得复杂起来,尽管他认出了其中一个黑巾人的身份,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柳南禾叮嘱迟伟和方雅雅留在这里保护现场,并且尽可能的协助支援而来的民警搜集现场的弹壳等物证,自己则拉着秦一燕返回那群老太太所在的地方。秦一燕脸上一红,却什么话也没说,任由柳南禾拉着走了。
迟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完了,冰山真的被咱们头儿给化掉了。”
方雅雅白了他一眼,回头拍了拍警车的引擎盖。迟伟看了一眼,顿时吓的头皮发麻,原来引擎盖上还有几个弹孔,都是那帮人开枪打的。迟伟上上下下围着方雅雅看了一会儿,道:“雅雅,你没事吧?”
方雅雅佯装发怒,道:“亏你还知道问我,下次再这样,我早被人家打成蜂窝了。”
迟伟嘿嘿一笑,道:“放心吧,你个子比较小,子弹打中的概率比较低。”
方雅雅这回真怒了:“你是暗示我胸小吗?”
迟伟顿时哑口无言,这回他可真没往这方面想,是方雅雅太敏感了。
刚才的枪声已经吓到了村民,原来聚在那里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全部躲进了家里,并且反锁上了门。柳南禾叫了几声,她们也不敢开门,无可奈何的秦一燕只能拿出警官证,告诉她们自己是市局的警察,来这里是查案子的。
听到二人是警察,老太太们战战兢兢的开了门,让两人进了院子。随后又赶紧把院门反锁上了。柳南禾也拿出证件给她们看了一眼,道:“老奶奶,我想请问一下,吴茂生坟头上的花圈是谁送的,他的坟头平时又是谁来整修的?”
老太太一头雾水,道:“这我们哪儿会知道啊,前两天看见的时候,我们心里还纳闷呢。不过,搁在以前都是他的干儿子帮忙打理的。”
“干儿子?他还有个干儿子?”柳南禾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马上追问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是啊,在农村里,按照老辈人的思想,没有儿子是绝后啊。老吴哥只有俩闺女,担心自己老了没人照顾他的后事,就认了个干儿子。一晃啊,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喽。”
柳南禾道:“他那个干儿子叫什么,是这村上的人吗?”
老太太道:“小时候在这村上住过,后来啊,搬到城里去了。人家家里人有本事,爹是煤矿上的工人,娘是医院里的医生。”
柳南禾默默的点了点头,早在二三十年前,确实是工人和医生教师这样的职业最吃香。
“那他的干儿子到底是谁啊?最近回来过吗?”秦一燕见柳南禾陷入了沉思,跟着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道:“他们搬到城里去的时候,那孩子还小,我们也记不住他叫啥名字。不过老吴哥死后,那孩子还是挺孝顺的,经常回来帮他扫墓理坟。可惜啊,这孩子命也薄,听说前段时间出事死了,我们知道了心里也难受着呢。”
柳南禾眼前一亮,慢慢的问道:“他这个干儿子,是不是姓阚?”
老太太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叫小朋。”
柳南禾和秦一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的神情。阚小朋竟然是吴茂生的干儿子,他利用吴茂生的身份信息办理这么多张银行卡,自然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是吴茂生已然身故,这些银行卡为何会始终保留着?再说,阚小朋也在十天前被害身亡,又有谁来替他帮吴茂生整理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