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强道:“被施老伯扛走了。”
柳南禾顺着面前的脚印看了一会,果然再次看到了那一双五十多码的脚印。快速跟着脚印来到崖边,只见脚印那里多了一条擦痕,树枝和杂草上头的雪也掉落了不少。秦一燕和赵宏彦追了过来,愣愣的看着黑不见底的崖下,道:“施老伯……跳崖了么?”
柳强踉跄着跟过来,苦笑着道:“我迷糊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叫声,是不是跳崖了,我也不知道。”
柳南禾回头看了看柳强,道:“没事吧?”
柳强摸了摸后脑勺,苦着脸道:“没事,这点小伤还吃的住。”
秦一燕又奔回山顶,实地勘探雪尸现场的情况。他们的东西都留在施老伯的屋里,采集用具全被烧掉了,幸好柳南禾想的周全,随身带了几个喝白酒的小杯子。将杯子递过去,秦一燕静静的看了柳南禾一眼,道:“谢谢。”
带着血迹的雪块被她搜集起来,放在了杯子里。柳南禾之前找到的那截灰色的毛线,也被秦一燕放了起来。柳南禾蹲下身子,陪在秦一燕身边仔细查看着地面上的一切。当柳南禾再次看到那些大码的脚印时,秦一燕突然低声说道:“这应该不是施老伯留下来的,他的脚掌很小,家里的鞋子都是很明显的小码。”
柳南禾道:“你是说,如果他拖着这么大的鞋子走山路,反而会影响他的行动?”
秦一燕严肃的点了点头。
柳南禾沉默着,过了一会才说:“这一点,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
将山顶上的所有痕迹都认真检查一遍,几人再慢慢的下了山。下山途中,再次遇见了狼群,可是这群狼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警戒的望着四人所在的方向,双方对峙几分钟后,各自掉头离开。
回到半山腰,施老伯的石屋已经燃烧殆尽,此刻只剩下微弱的火苗和青烟。古城乡派出所那边已经打来了电话,说前来支援的车子半路上遇到了故障,现在停在距离莲花山村还有几公里的路上。柳南禾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叮嘱迟伟明早起来便去莲花河附近寻找施老伯的踪影。
赵宏彦看到柳南禾不满的表情,苦笑着说道:“所里的车子其实并不多,还都是老款的警车,其实这边的民风一向很淳朴,这几起命案,已经是这十几年来最严重的事情了。”
柳南禾指了指自己开来的那辆老款捷达,道:“比我们的车子还老么?”
赵宏彦讪讪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回到施毅牧的住处,施安宁已经睡了,施毅牧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丢着一大堆烟头。方雅雅还没睡,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的另一角,仔细的研究着赵宏彦带来的卷宗。
看见柳南禾和秦一燕回来了,方雅雅起身道:“头儿,一燕姐姐,你们来看看这里。”
柳南禾把脑袋凑过去,冷不防秦一燕也伸头过来,两人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方雅雅张大嘴巴看着二人,似乎想不明白这么聪明的两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弱智的事情。秦一燕摸了摸头,恼怒的瞪了柳南禾一眼。柳南禾唯有无奈苦笑,什么话也没说。
方雅雅将卷宗放在了桌面上。从那卷宗的模样来看,确实已经很多年了,而且那种记录的本子,上方还印着郑中市新中县古城乡派出所的抬头。方雅雅纤细的手指指在记录内容的第三行上。笔录警员用帅气的楷体字写着:“死者赵莲花,沱滨省新中县古城乡莲花山村人,殁年22岁,长期寄居在县城老煤化工厂家属小区,住址为人民街124号。”
“赵莲花是莲花山村本地人?”柳南禾和秦一燕全都惊呆了。虽然早就知道她是本地的口音,但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本地人。可这样的话,为什么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呢,她又为什么会嫁给本村的老头子施老伯呢?
柳南禾继续往下看:“经警方鉴定,死者死因系刀伤导致的失血过多,但刀柄在死者手中,且指甲缝中有其自身面部的肌肉组织,加上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故断定为自杀。因当日山区普降暴雪,雪花堆积在尸体上,故此形成雪人。案情上报新中县公安局,并转发古城乡政府治安办。”
卷宗里面没有提及其他内容,柳南禾也无法推测尸体到底是怎么样站立起来的,只能拿出手机,翻开朱剑锋提供给自己的两个手机号码。这两人当初都在古城乡派出所工作,而且这案子也是两人一手经办的。柳南禾决定,明日一早就给他们打电话,再详细问询一下当日的案发情形。
虽然他们已经调离公安系统很久了,可就如赵宏彦所说,这里的民风一向很淳朴,发生了这样的命案,他相信这两位曾经的警察,都不会将之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