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梯间里突然又传来了哭嚎声,二娃和王工头一前一后冲进了人群,一膀子撞开两个男人,放开嗓子和洪涛一起组成了男中音三重唱。
警察依旧是二十分钟左右抵达现场,来的还是早上那两位,但这次的现场处理过程就没那么简洁了,双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
洪涛坚持说被打了,而且腰部、肋部、背部和头部都遭受了重击,疼痛伴随着头晕、恶心夹杂着心悸,反正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连站起来都费劲,只能就这么躺着等救护车。四个男人自然说没打,只承认有过互相拉扯。
“警察同志,事发的时候我刚好路过楼梯间,听见吵闹声就用手机把全过程都录下来了!”就在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王雅静把手机举了起来,一边向警察描述当时的场景一边让大家看现场录像。
“对对对,大厦里每层有监控探头,保安、保安,去找你们中控室的人要视频录像,这儿都快出人命了,你们也不是没有责任,安保措施也太松懈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围观人群看到手机里的画面之后,孰对孰错马上就有了定论。自始至终全是那四个中年人在无端施暴,洪涛不光没还手,连嘴都没回,如果这也算互相拉扯,那就真没天理了。
受到王雅静的启发,立刻就有人想起了大厦的安保措施,并把矛头转向了在场的几个保安和内保人员,逼着他们向警方提供视频录像。
大厦到底有没有提供监控视频,洪涛是没机会看了,救护车比警车来的快,十分钟之后,他就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
王工头做为家属陪同,对方派了个脸上有黑痣的跟随,再加上一名民警。二娃则跟着警察先回派出所接受询问,本来王雅静也想去作证,但被洪涛阻止了,只能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这事儿你别掺和,没有经验会坏事儿的。”救护车一启动洪涛立马就从半昏迷状态醒了,当着急救医生、警察和黑痣的面儿和王雅静交待上了。
“可我手机上有证据啊!”王雅静还挺不服气,又把手机掏了出来。
“是不是证据得由警方认定,你说了不算。而且你和我是一起的,算事件关联人员,有倾向性,就算能当证据也得打折扣。那座大厦里有监控探头,如果警方需要证据会第一个考虑监控录像,有没有你的手机无所谓。医生,咱这是去哪个医院?”
冲这个问题王雅静也不能去派出所作证,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得被人把内情绕出来。但关键还不是证据问题,而是自己的伤。伤势够重,即便没证据对方也得有大麻烦,伤势不够重,就算有证据人家也就是赔点医药费。
“中日医院……”随车的急救医生本来已经拿出了针管打算马上进行必要的急救,听完洪涛和王雅静的对话之后又把针筒收了起来,斜着眼看向车外,即便被询问也没转过头。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王雅静又要急眼。
“哎哎哎,别瞎喊!医生,对不住啊,她刚从国外回来,对咱国内不太熟悉,见谅见谅……”但刚说了半句就被洪涛一把捂住了嘴。
“按照999规定,如果病患没有特殊需求,通常都是送往最近的三甲医院。这附近有四家医院距离都差不多,你有特殊需求吗?”急救医生已经四十多岁了,也没打算和王雅静较真,看到洪涛的态度稍微把脸扭过来一点,语气也平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