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摆了摆手,没好气道;“现在该考虑的,应该是谁给了政老二丢人现眼的机会?”
毕竟,贾政无能的印象已经深深印入工部上下的心中,只要不是傻子或者想跟荣国府彻底翻脸,就不会给政老二安排实际任务。
工部的任务岂是等闲?
做差了还好,要是没能在规定时间完成工程,一旦被上头的大佬察觉,政老二这个执行人倒霉是肯定的,可工部一干大佬也别想逃过惩罚。
谁都不会乐意,因着旁人的无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所以,政老二在工部坐冷板凳二十年,尽管档了不少人的路,却也安安稳稳没有出过漏子。
俗话不是说得好么,多做多错不做不错么!
政老二当了近二十年闲官,自然不会有大的错漏在身,只是也没有什么功劳傍身就是,结果二十年只升了半品官衔,只能说这厮做官太失败,连熬资历的资格都被强行剥夺。
“老爷是说,有人刻意针对二叔,甚至是荣国府?”
琏二不是傻子立即反应过来,吃惊道:“是谁这么狠毒?”
“还没到这份上!”
大老爷摆手笑道:“真要是刻意针对,就不是派政老二到通州了,而是直接派去修理黄河或者淮河河道了!”
琏二无语,可想到二叔要是被派去修理黄河和淮河河道,一旦出事的可怕后果就不寒而栗。
见琏二吓得小白脸更白了,大老爷这才开口宽慰道;“眼下看来,对方只是想要教训,或者说警告咱们一番,这才有了政老二的通州差事,只希望他不要做得太差,不然到时候可没法交差!”
“那是二叔的事情,跟咱们大房没什么关系!”
松了口气,琏二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耸肩笑道:“这事,最后怕是还得麻烦老爷帮二叔收尾啊!”
“那就得看,老二付出多大大家了,不然老子是绝对不会给他擦屁股的!”
见琏二欲言又止,一眼看穿其心思,大老爷冷笑道:“到时候老子身在通州,哪还管得了府里怎么闹腾?”
“别啊老爷,怕是到时候儿子就得遭殃了!”
琏二急忙开口求饶,苦笑道:“到时为了保住二叔的官职,老太太怕是不介意让儿子跟着丢官罢职啊!”
“不能吧二爷,老太太会这么狠心?”
一旁的王熙凤花容失色,刚才大老爷跟琏二说的话,她虽然听不太懂却也忍不住心头发寒,没想到还有更严重的在后头。
一想到老太太可能为了二房老爷的事情,逼着琏二帮忙甚至不惜叫他丢官罢职,她的心情当即不好了。
“我的二奶奶啊,你在府里也有几年了吧,什么时候见过老太太对大房有过好脸色,为了二叔的前程,老太太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琏二苦笑,正好趁机教育一波王熙凤,省得她以为做了当家太太就可以放松了,甚至还时不时跟二太太搅合在一起,这样要不得啊。
“不行,凭什么二房出了事,就得赖到大房身上?”
王熙凤怒了,不满道:“那大房以后不还得照顾二房一辈子啊!”
你还真说对了,只要贾母还在一日,大房就别指望能摆脱二房。
“事情还没糟糕到这份上!”
大老爷摆了摆手,笑道:“再说,让政老二吃吃苦头也好,免得他真以为自己天才绝艳,是受了同僚排挤这才一直郁郁不得伸展才华!”
嗤!
琏二忍不住喷笑出声,无奈道:“老爷还是不要太过放松的好!”
“难道整日都要愁眉苦脸不成?”
大老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要拿旁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真要出了事到时再说,老子现在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淅沥糊涂被老太太逼着奔走,打了个措手不及!”
琏二带着郁闷和王熙凤离开,小夫妻俩回去后自然又是一番商讨,最后郁闷发现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孝字大过天!
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老爷身上,同时严密关注二老爷那边的情况,通州距离京城又不远,那边的情况很容易就能打探到,不至于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清楚。
大老爷这边依旧过着以往的舒心日子,每天逗逗迎春小姑娘,同时慢慢安排一些离开之后的事情。
东院这边的财务,基本上已经跟府里脱离联系,算是自成一体吧。
没了财务上的纠葛,大老爷的地位自然相当超然,加上眼下大老爷又是官身,做事情十分方便,不会受到来自府里的多少牵制。
大老爷手里的私库,基本上已经慢慢转移到了一处隐秘的庄子里,留在东院的不过只是一些古董摆设,看起来富贵其实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