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一边在徐慕安的手下倒吸着凉气,一边胡思乱想着,莫不是这个好脾气的徐大夫不喜欢被人揪领子?可不是么,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受的又是私塾教育,说不定还有点大男子主义,被自己个小女人按着头拉低了,自然是不可能高兴的,估计这会儿也就是教养好,才能耐着性子给自己涂药。
虽然对于这种教育和思维云漫并不认同,但她包容度却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所以这会儿也就自我宽慰后,十分不记仇的去扯了一下徐慕安的袖子,一副真心实意的对他道歉:“抱歉,之前是我一时情绪太过,徐大夫别放在心上。”
徐慕安的唇抿的极紧,压抑的已经失去了血色,听见云漫的道歉,很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温软了声音开口道:“其实我最初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与云漫姑娘的想法是一样的。”
一说起这个,云漫便又忍不住的皱了眉:“当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她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徐慕安。
“这……”徐慕安的眼神犹豫着瞟了一下某个方向,最终还是摇了头:“只怕是没有了。”
云漫顺着徐慕安的视线望过去,远远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事物,只是有莫名的心绪波动,若有所思道:“是吗。”
徐慕安看的是凌尘住的那个方向,凌尘自称是个修道之人,世无牵挂身无长物的,在旁人的眼里,这般高人肯定是没钱住旅店什么的,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他就直接在徐慕安的家里住了下来。
当然了,这话里不得不说也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徐慕安倒是没什么兴趣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他又实在担心凌尘这个没脸没皮的万一被自己拒绝了,说不定会趁着机会到云漫那边住下,只好勉为其难的给应了下来。
云漫这边上完药后,便说想一个人静静,徐慕安也好说话,留了药膏给云漫后,自己便依旧回去煎煮汤药了,而云漫在确定了徐慕安的离去后,则是起身往后院的住处去了。
认识这么久了,云漫对徐慕安这里倒也算是了解,慕安药堂的后院不小,但其实只住了两个人,徐慕安自己,再加上徐长卿这个小伙计,如今便算是加上凌尘,也不见得有多难找。
锁定了目标,云漫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又把手放在身侧忍住不的捏着掌心安抚情绪,开口道:“道长,我可以进来吗?”
这也怨不得云漫如此紧张,主要是凌尘看起来就十分年轻,面白无须,叫总觉得道长就应该是个白发长须仙风道骨的大众们有些怀疑能力,所以为了表现出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凌尘在外便不得不假装是个高冷的人。
凌尘此时正躺在床上躺尸,被云漫这一句话惊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在镜子面前扯了一扯自己身上那乱七八糟的道袍,然后才装模作样的在床上盘膝坐下,施施然的叫了一声:“进来。”
云漫等在门外,听得里面一阵子的稀里哗啦的乱响,再一开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群混乱中,凌尘正气凛然的坐在还没叠起来的被子前面。
“……”
云漫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凌尘平日里在外的样子太过于清风霁月了,看着仿佛是不沾人间烟火似得,所以这副模样叫云漫乍一见到,竟是有几分大脑当机了。
凌尘自己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乱的不仅仅是衣服,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虽然之前被收拾的很干净,但现在也是无限趋近与狗窝了,凌尘心里后悔自己没想到,有心再收拾,只不过现在时间也完了,总不好给云漫一记手刀劈晕了,消除了记忆后,跟她说开门方式不对,你得重进吧?
勉勉强强的咳嗽了一声,凌尘试图将云漫飘忽的注意力从这个宛若贼寇光临过的房间拉到自己的身上,端的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令尊的病应当是无什么大碍了,不知云漫姑娘这次前来所为是何事呢?”
云漫消化了一下眼前所见,让自己的脑袋的各个部位把眼前这一幕自动的无视掉,整理了一下语言,礼貌的开口道:“冒昧打搅道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现在家父虽然无事了,可是城中却有其他的人开始死亡,其原因死状,与我父当时病重的时候一般无二,依道长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随此之后,可还会有无辜的人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