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的确太得意忘形了!
吃过避孕药,喝了些水,*身子走进浴室,又*身子走出。
江小烟的眼里,多了空洞。她不知道是哪里空了,总之,能感觉心脏的位置,也空了些什么。
窝身坐沙发上,瞥见台历,距辽琛说的下月一号,还有一个星期,算算时间,正是顾秘书送食材的日子。
柳南风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江小烟缩在沙发上,晚上的风,竟是这样凉了,不知不觉,10月份就开始了。
好像这阵子时间变得好快,快到她有些看不清过去的自己和柳南风。那日在医院她对柳东云说的话……
她已经学会维护他了吗?
一个人为什么会维护另一个人呢?血缘关系?利益关系?朋友关系?组织关系?还是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慕,怜悯,同情?
她对柳南风,都不是。
或许在潜意识里,柳东云是外人。
而柳南风,是自己人。
她与他,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柳南风是第二早回来的,脸色青苍无血色,嘴唇干裂无红润,没有换洗的昨天早上穿出门的黑色西装上,披着一层薄湿的霜露。
皮鞋没脱,领带也不翼而飞。江小烟从厨房里看他一眼,心下不安,但却没有问他,淡淡转回头。
她决定与他保持些距离,至少,是心的距离。
“江小烟,江小烟!”
柳南风没有坐上沙发,没有回浴室洗澡,站在客厅里,动也不动,嗓子沙哑得像是喉咙被塞了稻草。
江小烟擦干手出来,柳南风背对着她,很是奇怪。
“怎么了?胃又不舒服了?”江小烟站着离他一米的距离说话,柳南风咬紧牙,冷汗直冒。
“帮我脱衣服。”他说,江小烟有些气恼,明明身体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却还是要那个吗?大色魔这词都是抬举他。
“不要,你胃痛我帮你拿药,身体都成这样……”
“嘭”
看着倒地的柳南风,江小烟怔愣几秒,喉咙一痛,忙去扶他。
“嘶!”柳南风迷糊里疼得醒来,背上传来一片撕裂的痛。
“柳南风,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哪里痛?哪里痛?”
眼泪簌簌流出,江小烟的手颤抖地停留在空气中,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自己起来。”柳南风说着咬紧牙关撑着身子起来,江小烟立马扶住他,可这一扶又是弄疼了他,只能泪眼婆娑地跟着他进卧室。
柳南风没有躺下,而是选择趴着,江小烟想要为他脱外套,却又没想到会让他疼得发出低叫。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柳南风你不要吓我,出什么事了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黑红干硬的血衬衫,江小烟捂嘴不敢哭出声,到底谁会这样对柳南风,他昨天一整晚没有回来也是因为这一身伤吗?
“没事,帮我处理一下。”
柳南风还在故作镇定,声音尽量保持平缓,她江小烟听得出来!
踉踉跄跄地跑出门找来剪刀和药箱,站床边手拿剪刀时却无从下手。
泪眼中,血肉粘结染红的白衬衫,每碰到一丁点柳南风都疼得瑟缩身体。
胡乱抹干泪,拿来柳南风的外套找手机,这样的伤势不是她能处理的,而且柳南风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更不能就这样隐忍。
“我不想去医院。”他说,江小烟坐上床边,一手揉着他的发,一手拿着手机拨下急救电话。
“我不想……”
“听话!”
江小烟嘶哑着声音吼他,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别扭地说出这两个字,明明就是对孩子才应该说的话,她竟脱口而出,还带着这样的怒气。
“这是家法,按家规不能去医院。”柳南风也来劲,声音虽沙哑低沉,但是听得出他很用力。
“是我要送我男人去看医生,再说……现在是在我们的家。”
柳南风沉默了,听着江小烟故作镇定地与医护人员交流,挂上电话,她竟又忍不住落泪。
人这一生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盏偌大城市中独立为你而开的灯,以及灯下等待的,焦灼的眼光。
柳南风想起那日坐在腾飞路口公交站,动动脸颊,感受来自江小烟手心的柔软与温暖。
“柳南风。”
“嗯?”
“我知道你以前受过很多伤害,所以……所以以后,我想要你好好的。”
心中的那潭死水,被砸入一颗石子,荡开了来。
柳南风伸手抓住她放在他脸上的小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想要私心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