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烟愣在原地,看到墙上一幅幅用相框挂着的素描画,一瞬间眼泪不知怎么就翻涌上来。
江小烟随手抹一把眼泪,大步走进房里去,相框里的素描画,是柳南风。
等等!这些素描画,都被撕烂过!
是被人一点点细心粘好到另一张素描纸上的!
相框很精致,似乎……是陶瓷。
里面的人也很生动,可是又好像有什么顺序。
第一张是笼中之鸟。
第二张是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第三张是一半面面具。
嗯?面具?怎么这么熟悉?
第四张,是戴着面具的他?
他以前是戴着面具的吗?这些画是谁画的?
江小烟蹙着眉头,又继续看,画里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会就是她吧?好像啊!
江小烟环顾了一圈,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柳南风,恼怒的,大怒的,凶她的……
哇!柳南风以前是这么一个人吗?
虽然好像也有对她好的一面,给她过了生日好像,那生日……是在一个洞里过的吗?他手里捧着的是蛋糕?这么挫的蛋糕?然后她还感动得凑上去亲了他?
是哦,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了,他的生日呢?
她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什么都忘记了?
站得久了江小烟有些乏,进浴室洗脸的时候恰好看到和家里一样蓝色和粉色的杯子,她迟疑一会儿,拿起粉色杯子,看了几眼,又放下。
她以前来过这儿,但是那些画,以前似乎……不是放在这里的。
emmmm~江小烟想得有些头晕,匆匆洗了把脸就上床躺下。
床头柜上只有一匍匐的相框。
怀着好奇,江小烟迟疑地拿起相框,随即,相框从手上滑落,溅开的玻璃,四散满地。
照片里,柳南风从身后吻着熟睡的江小烟,满眼宠溺。
开会到了第二个小时,柳南风不放心她,特意暂停会议中途休息,回总裁室看看她,没想到总裁室里没有人,看到休息室门开,便不管不顾地大步走进去。
而江小烟背对着他躺着,看她没事,柳南风可算是松了口气。
“烟儿?睡着了?”
柳南风走过去,当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没有看到相框,心有疑惑,绕到床的另一边才看到相框摔在地上,而玻璃碎了一地。
江小烟的手垂着,脸也很不自然地贴着枕头。
心下意识到什么,柳南风立刻上前抱起她,江小烟皱了皱眉,眼睛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能够辨认是他。
看到江小烟朝他笑了他才按下心来,把她整个人以占据的姿势熊抱住,紧紧的。
“柳南风,我回来了。”
他的身子一僵,将她又一次抱紧。
“嗯。”
董事会忽然从暂停到取消,董事们议论纷纷,对柳南风的抱怨越来越大,难听的话也不怕当着吴乔庄的面讲。
可是柳南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江小烟一定是看了这些画和相片才想起他的,一定是的。
这天中午,江小烟午饭一口没吃,满心只去看望已经躺在冰冷坟墓里的柳如梭和邱霜,躬身放下菊花的时候,江小烟已经直不起腰来,双膝一贴,贴上冰凉的石板。
柳南风并不阻止她,只是站在她身旁,凝眉看她。
江小烟从来,都比任何人都重情义。
等江小烟哭过了劲,柳南风带着她去了另一墓碑前,将多买的花束放下。
江小烟捂着嘴,被他揽进怀里。
樊画被枪决那天,柳南风丢下她处理了樊画的后事,即便当初的樊画坏事做尽,但是终究,还是她的养母,江小烟从来都是爱着他们的,他一直明白。
“还有一个人,霍凌东把他葬在这墓园了,他说霍凌添虽然罪有应得,但是他真心爱过你,这个墓园有太多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以后你来看他们的时候顺带看看霍凌添。”
柳南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醋坛子的脸,江小烟躬身擦了擦樊画的照片,吐了口气,朝照片笑起来。
“妈,阿风对我很好,你们一定要放心。”
彷如如释重负一般,江小烟随着柳南风走到霍凌添的墓前。
“照片都是这么不羁,真不愧是我的凌添哥呢!”
江小烟没有哭,反倒是一脸微笑,淡然又好看。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冷冰冰的石碑。
“祝你来生找到爱人,不再孤独。”